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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梦里不再见
她只是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进画室，坐在她最喜欢的位置，将自己安静地包裹进灯光与静默之中。
这不是第一次梦见萧晨阳，也不是第一次在梦中被那个旧名唤醒。
有些梦，哪怕她走得再远，也还是会沿着某条未封闭的情绪缝隙，钻回来。
她很久没有哭了，可那一刻，眼眶还是热了。
不是因为伤感。
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即便她已经拥有现在完整的生活，即便她和王思远已经用三年的时间把一切缝合得几乎完美，那些曾经失去的东西，还是会偶尔在夜里回头看看她—仿佛在提醒她，她曾在那样的夜里熬过来过。
她拿起桌上的笔，在素描纸上迅速地画了几笔。
是个模糊的人影，线条杂乱，却一眼看得出轮廓像极了梦中那个声音的主人。
她把那张纸折好，锁进抽屉。
“你不属于我现在的生活了！”她低声说：“我会记得你，但我不会再带你走下去了！”
隔天清晨，王思远推开画室的门时，宋意正趴在桌边睡着，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困意。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杯子，还温着，里面的水只剩下半杯。
他没叫醒她，只蹲下身，在她额前轻轻落下一个吻。
宋意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你怎么醒那么早？”她声音哑哑的。
“你不在床上，我自然醒得早！”王思远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怎么，又梦见了？”
宋意点点头。
“没关系，我醒了！”
“梦不会缠我太久！”
王思远没问梦的内容，只起身去厨房烧水，留她坐在原地，一点点从梦里脱出来。
等她洗漱完回到餐厅，王思远已经将早餐摆好，桌上是她最爱吃的白米粥、咸鸭蛋和蒸南瓜。
他还细心地准备了新煮的糯米红枣茶，热腾腾地放在她面前。
宋意看着他忙前忙后，忽然开口：
“你会不会觉得，我走不出来？”
“我老是梦见他，梦见以前的事！”
王思远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
“意意，我从来不怕你梦见过去！”
“我只怕你不告诉我！”
“你说出来，我就能陪你一块儿醒！”
“你不说，我就只能等你自己回头！”
宋意鼻尖一热，勉强一笑。
“我已经不想回头了！”
“可我有时候怕，怕梦太真实！”
“我怕哪天我真的不记得你在哪儿，只记得他对我说‘别走’！”
王思远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那你记得我这句话！”
“你想走的时候，我不拦你！”
“可你若回头，我一定还站在原地！”
宋意眼圈有些发红，没说话，只是伸手拥住他。
厨房的风铃在窗边轻轻响起，冬日的阳光穿过窗户洒在桌面，带着一点点明亮的微尘与光斑，在沉默里轻轻晃动着。
这一刻，过去和现在终于隔得够远。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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