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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宁从崖上坠下来,不过一瞬,便被胡霜的白练缠住。
胡霜手上一用力,崔宁整个人被带向她,然而,许是他扑过来时无意间触动内力,气力之大出乎胡霜意料之外,两个人竟一齐向后跌去!胡霜单手制住乱飞的崔宁,另一只手将白练向下甩了出去,白练伸缩而下,盘在一枝支出的树杈上,跌落中的两人终于悬吊于上。
惊险之间,崔宁只得紧紧搂抱住胡霜,那熟悉的花木气息瞬间充盈于鼻尖,让他倏忽间涨红了面孔。他不敢面对胡霜,索性将脸埋在胡霜的颈窝,那气味更浓烈了,还带了些女孩子身上特别的馨香,他只觉得自己心猿意马起来,又觉得这样也不对,慌里慌张地左右动弹起来,抱歉道:“胡姑娘,在下并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然而,白练缠住的树枝本就羸弱,这样一动,更是难以支撑,晃动不止。
“别动!”胡霜看他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也不禁尴尬起来,“崔公子,你试着跳到那岩壁上,我将白练一头牵住你手腕,然后我们……”然而,“吱吱呀呀”的响声传来,突然“啪嗒”一声,话不过说到这里,那身负重任的树杈就不争气地断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一块山石照着他俩砸下来。
情况危急,胡霜搂住崔宁奋力一跃,避开石头的同时将白练收回,脚下一蹬,二人向山岩方向跃去。崔宁看那地方都是各种碎石棱角,颇为坎坷,连忙抱住胡霜调转方向,将胡霜整个护在怀中,自己用背部砸了上去,只觉得这一下背上几乎痛得麻木,不用看也知道肩背上现在应该已经蹭得到处是伤。然而他又感觉似乎不对,身子虽然被蹭得很痛,却并没有着陆的感觉,反而是一直下坠。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二人本以为这一纵便可安全度过危险,谁知跌下来的地方竟是个十分狭窄的山洞,那山洞不仅潮湿多棱角,且深不见底,二人在其中一阵跌宕,竟卡在了半中央。
两个人就直直地抱在一起卡在了这里。
高处岩石缝隙中透露下来的一点儿黄昏的光晕,以及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潺潺的水声,还有鼻尖充盈着山洞里特有的潮湿肥厚的苔藓的味道,都让崔宁感受到了几丝与世隔绝的绝望。
他此时形容狼狈,肩背疼痛,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想说点儿什么,也说不出来。
胡霜却在这时动了起来,贴着崔宁,一直向下挪动。
崔宁忍不住红了面孔:“胡姑娘,你这是……在干什么?”
胡霜依然一副冷静的样子:“你有没有听见水声?这水流声如此大,说明下方应该是有河流,想来下面应该会很空旷。你看上面如此狭窄,我们再爬上去会比较费力,不如从下面走走看。崔公子稍等,我先下去探探!”
胡霜身窄骨小,背对着崔宁蹭了下去,崔宁局促地挤在缝隙中等待,凝神细听,能听见胡霜细小的动静,更多的是水流的潺潺声。
“崔公子,下来吧!”胡霜一声轻唤,崔宁依言往下爬去,他轻功不弱,在狭缝中腾挪辗转,水流声渐响,终于于一狭口豁然开朗。
这里竟像是个神仙洞府。只见一条白玉扶梯蜿蜿蜒蜒从开阔的洞穴顶部一直通到底下,下面是幽然一潭湖水,洞穴上方的岩石间隙有零星的泉水洒落,像是雨雾一般,绵绵不绝,闪着微光,洒在湖水中,一艘白玉做的画舫停泊在湖边,此时天光渐暗,舫中燃起灯光,映照在湖水之上。
崔宁牵住胡霜递来的手,胡霜双脚一蹬,白练一扬,绑住不远处岩壁上一处白玉扶手,二人悠悠一荡,荡了过去。抱着围栏悬着腿坐于一处围栏之后,这一刻景色悠然,湖风扑面,崔宁竟有些许心驰神荡之感。然而他却瞬间又发起愁来,迎宾盛宴想来已经开始了,他们该如何出去呢?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胡霜正温柔地注视着他,默默地打量着他耳朵上、肩膀上那些细碎的伤疤。直至胡霜伸手将崔宁鬓边散乱的头发别至耳后,崔宁才回过神来。
他望着胡霜,慢慢地有些羞涩地笑了:“胡姑娘,我们现在……”
胡霜将手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头专心打量了一会儿那艘画舫,随即小声道:“既然来了此地,我们便下去探探,动作尽量轻些。”
“嗯!”
二人沿着石阶一路向下攀爬,至那画舫斜上方,隐隐看到窗边有人在动,崔宁心下有些慌乱,也不知那人看到了自己没有。正踟蹰间,胡霜已经纵身一跃,伏于画舫顶上,小心翼翼地挪开画舫顶端的一片玉瓦,露出两指宽的一处缝隙,二人头挨着头凑眼去看,视野虽狭窄,但好歹勉强能将画舫内部看得一清二楚。然而这一回,崔宁的脸再一次红成了柿子,只因着这内部场景的香艳震撼他不曾见过。
只见画舫中正下方有一张硕大的玉床,上面卧着一个美人,美人下半身隐于被衾之中,只露出温润光滑、骨肉匀称的背部,海藻一般丰茂的秀发蜿蜒于床畔,一旁的地上散放着她的首饰璎珞和纤巧的鞋履。
她此时正在小声吟唱着什么,有些漫不尽心,唱的也像是巫文,但在崔宁听来,也算得非常动听了。胡霜一直没有动静,仿佛凝神在听她唱的歌曲内容。
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人内心蠢蠢欲动,当是女子身侧香炉中飘散出来的。崔宁只觉得心驰神荡,不能自己,却被胡霜猛地掐了一下虎口,他疼得皱眉看向她,胡霜丢了一丸药到崔宁嘴里,崔宁的思绪瞬间清明起来。想来,这香味怕是有些媚药成分。
继续往下看去,画舫中还有一名男子,坐在不远处的案几之后,头上插着质地莹润的玉簪,如缎子般的长发散在背上。男子穿着一件敞着怀的白衣,露出胸膛,此时他一只手端着玉杯,另一只手在一张琴上随意拨弄几下,动作虽随意,却能看得出功底深厚,不仅好听还都恰好和着女子的歌声。
“哎呀,不想唱了,感觉你弹得比我唱得还好听。”女子突然嗔怪道,支起手撑着下巴道。
男子笑起来,将手按在琴弦上,将琴音静止。崔宁盯着他的手,只觉得这整间屋子,没有什么能美过他的手了。白皙修长自不在话下,仿佛会说话有灵气一般,真真美若奇珍。然而男子此时似是在休息一般,往座椅上一靠,慵懒地仰起面孔,崔宁却禁不住小小失望起来,原来,此人虽身形俊逸气质高贵,却并不英俊。
他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得出来和云齐一般是长居于高位的那种人,音色其实并不好听,但说起话来气韵悠长,慢条斯理,自带气场:“那是因为你唱得太差,连我这关都过不了,遑论待会儿的巫皇面前了。”
女子叹气,拥着薄被起身,走到一处屏风后面,叹道:“唉,你不知道吗?人家最近有心事,哪里顾得上练这些?其实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想被他看上,去过坐牢一样的日子。”
男子一笑:“你怎么知道被他看上就是坐牢一样的日子?”男子举起手中的玉杯,正要喝,整个人突然仿佛严肃起来,但他顿了一下,又恢复了闲适的样子。
“怎么知道?我早就听说了,巫皇是个冷酷无情枯燥无味之人,对这样的人,我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而且若是成了他的女人,我还怎么和你见面,怎么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才不要呢!再说了,我给火榴仙那老巫婆卖命早就卖够了。”
说到这里,她从屏风背后走出来,此时她已将长发拢于一侧,身披一件如霞似雾的长衫,美艳得自带仙气。
胡霜二人这才把她看清楚,她大概十七八岁,一张脸天真娇媚,身材却妖冶非常,走路之间,红纱裹肚下的胸部也一直在微微震颤。连身为女子的胡霜,都看得有些面红耳赤。心想,这恐怕便是天生尤物了。
男子对她所言不置可否,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玉杯,笑道:“这事先不提,让我来猜猜你的心事是什么。”
女子噘嘴撒娇道:“你什么时候关心过人家?”言毕,顺势依偎在了男子怀中。
胡霜看得出,两个人相比,明显女子对男子更上心一些,起码表面上是如此。
“我猜,你所谓的心事便是火姬给你下蛊那件事?”
女子叹息道:“是呀,被你猜对了,想着我正青春年少,却身中蛊毒一直不自知。若非你告诉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老巫婆平素对我们装得那般好,手段却是这样毒辣。哼,这些年,我也是受够了,不是给她弄人就是帮她杀人,这样的日子我早晚都不想过了。”
男子喝了一口杯中物,道:“这蛊毒若不是她刻意发动,你也不会有事,所以,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想着她的处境,现下她何尝不是为了自保,金木二王和水姬都相继死去,死因多少也有些不明不白,火榴仙行事又岂敢不谨慎?你和春琴现在是她手下最得力最亲近的人,她虽信任却也不得不防。”
女子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若我能早点儿遇上你便好了,既然你和嵯峨昊是兄弟,为什么做巫皇的不是你?”
男子一笑:“你还没看出来吗?因为我是个废物啊!”
女子娇嗔地推了他一下。
“对了,这事情你不会同春琴也说起过吧?”男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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