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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星听清钱朝说的什么，蹭的一下站起身，抓起衣服就往外走，“钱朝你真够不要脸的……谁爱看你？！”
背后钱朝的声音越来越招人恨，“是啊，再不要脸也比不上昨天晚上一边骂一边抱着我不松手的顾先生啊。”
“砰！！！”
顾飞星顾不上自己还瘸腿，三两步冲到卧室门外，像是为了压住钱朝的声音似的，动作粗暴的将门摔上。
但这声震耳欲聋的响动好像带着一微不可察的心虚。
钱朝换好衣服出来时，顾飞星正用套房书房里的一次性工具包缝衬衫扣子。
没办法。
他得穿衣服。
他不能裸着上半身离开酒店。
余光瞥见钱朝打着哈欠往大门走，顾飞星三两下把扣子缝好剪掉线头，匆匆穿上衬衫追去追钱朝。
门口的npc不见了。
申子越估计已经散架了，散落在走廊里的残骸一路延伸向客梯。
顾飞星已经接受这个毫无逻辑的世界会出现的各种异常，他目不斜视跟在钱朝身旁走进电梯。
但他在看到钱朝按下顶楼的数字时，眉头紧蹙，“去顶楼做什么？那里不都毁了？”
钱朝被申子越一大早砸门叫起来，现在又开始犯困。
“还有点事情没收尾。”钱朝这句话都是打着哈欠说的。
顾飞星嘴角抽了抽。
但钱朝接二连三的哈欠跟传染病似的，顾飞星听着听着，眼皮也有点要打架的意思。
他晃了晃脑袋，将蔓延到大脑的困倦压下去。
跟钱朝混在一起，他好像也被传染的越来越懒散了……
顾飞星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猛地睁大了眼睛。
不对！
他还有他的复仇大业，他怎么能跟钱朝一块堕落！！！
对，他还得忍辱负重送走钱朝这座瘟神，再布局筹谋，报复所有那些让他不好过的贱人。
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
顾飞星想着想着，也打了个哈欠。
顾飞星“……”
生无可恋跟在钱朝身后离开电梯时，顾飞星满脑子只有三个字。
他完了。
他好像被钱朝给带歪了。
“困了？”钱朝没什么精神的声音从前面响起，“我也困，再坚持坚持，等回家就补觉。”
“放心，你想睡多久都没人管你……”
顾飞星想说补个屁觉。
他回家要自律，要补上这两天落下的康复训练，要收集有关顾家的情报，要未雨绸缪自我鞭策巴拉巴拉。
但脑子里迅速罗列出的那堆井然有序的计划，却在顾飞星的视线落在钱朝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散落着的头发上时，蓝屏了一瞬。
利莱的闹剧结束之后，钱朝连领带都懒得打，也没再像昨天似的把头发整理的一丝不苟，只梳了梳就随意披散到脑后。
被睡姿压卷的弧度还在。
涌到嘴边那些波澜壮阔的雄心壮志，在女人不紧不慢的步伐下，和她微微晃动的、透着慵懒气息的发丝一起，渐渐平静下来。
顾飞星的嘴唇动了动。
胸腔中愤怒的不屑的奇怪的难言的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被钱朝带着困意的、毫无力量的一句话就轻飘飘揉在一起。
最后，千言万语止步唇边，无数辞藻被顾飞星生硬的扭曲成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毫无意义的语气词。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