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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飞星思忖许久，暂时和阮家虚与委蛇，事态再糟，也不会糟过在钱朝手底下求活。
那些自诩为上等人的人格外在乎脸面，至少不会明面上对他做出什么残虐的行径。
打定主意，顾飞星立刻开始思考该怎么越过钱朝和阮家继续联络。
如今钱朝和他住在一间病房里，他连藏住这部手机都是困难。
身后传来钱朝翻身下沙发时窸窸窣窣的声响，顾飞星顿时警铃大作。
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钱朝在住院以后和他爆发矛盾冲突时所有的行为举止，顾飞星心一横一咬牙，在被子底下背对着钱朝，直接把手机塞进了病号服的裤腰。
钱朝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往病房门口走去，推门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睡眼惺忪的顾飞星，“之前我说的合作，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顾飞星面上不显，但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怎么样。”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情绪不高的字眼。
钱朝已经习惯顾飞星的戒备，闻言，她摆摆手推门而出，“随你，我去买饭。”
只是出门之后钱朝并没有直奔电梯，而是走向先前被她炸毁的那间病房。
病房还没被复原。
但钱朝踹开岌岌可危的病房门走进去时，却没再看到那些保镖的尸体。
入目只有焦黑的墙壁，和零碎的家具残骸。
一点儿人体组织都没见到。
钱朝站在病房中央，只环视一圈四周，很快便没事儿人似的退出这间病房。
“你好，”钱朝笑眯眯往护士站的工作台上一靠，看向电脑后正盯着屏幕噼里啪啦敲键盘的护士，“我丢东西了，怀疑你们医院混进来了流窜作案的小偷，想查xx床顾飞星病房门口的监控。”
敲键盘的声音一顿。
护士npc抬起那张毫无记忆点的脸，神情惊讶，看向钱朝。
似乎钱朝提问的内容已经超出她的话术库，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钱朝点了点台面，重复一遍，“您好，我要查监控。”
护士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只是反问钱朝，“监控？抱歉女士，我没有这项权限。”
护士停顿半晌，绞尽脑汁才重新开口，“也许您可以去安保部咨询此问题。”
钱朝恍然大悟，“抱歉抱歉，耽误你工作了……我确实应该去安保部。”
转身离开护士站，钱朝坐电梯到下一层楼，又抓住一个匆匆离开的护士npc，复述了一遍自己关于监控的需求。
不同于一层楼在护士站值班的护士，被钱朝突然拦下去路的护士npc，在听到远超她话术范围的提问时，神情呆滞了一瞬。
下一秒，就是护士机械播报出的乱码。
医院地图中走剧情的护士npc和保洁npc并不多，钱朝一个个问下去，很快就能排查到底。
得到的乱码回答全都一致，除了那个在护士站值班工作的护士。
只有她语言清晰推荐自己去其他部门询问。
拎着装盒饭的打包袋回到她和顾飞星暂住的病房楼时，钱朝依旧是笑眯眯的温和神态。
护士站敲击键盘的声音依旧。
钱朝神情如常走过去，笑着跟护士打了个招呼，“多谢您啊，我查到我需要的监控了，治安局那边说已经立案，估计没几天就能有结果。”
护士敲击键盘的声音又停顿下来，“好的，恭喜啊。”
藏在电脑屏幕后的那双眼睛，看着钱朝哼着歌，一副心情颇为不错的模样，离开护士站，走回她和顾飞星暂住的病房。
半小时之后，钱朝又拎着垃圾袋，姿态放松，路过护士站，往护士站几十米远外的垃圾房走去。
护士也离开电脑，动作自然拿出已经打印出许久的住院收费单，往钱朝，或者说是顾飞星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