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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甲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印记。
刘洪满意地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宋振耳边：
“有个事得提醒你。”
他指了指堆成小山的肥料袋，阳光照在麻袋上，映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这东西太好，难免有人眼红。生产配方一定要保密，懂吗？”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宋振心上。
宋振心头一凛，立刻明白了局长的意思。
他点点头，阳光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
“配方只有我和刘桂兰老人知道。”
这不算谎话，毕竟真正的“配方”只有他自己清楚，刘桂兰提供的草药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好！”
刘洪拍拍他的肩膀，又恢复了洪亮的嗓门，声音在空旷的晒谷场上回荡。
“走，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发酵工艺！我对这个‘温度控制’特别感兴趣！”
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里面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接下来的参观中，宋振小心地引导着刘洪的注意力，重点介绍那些表面的发酵池和草药配方。
每当局长问及关键技术，他就巧妙地用“温度控制”和“微生物平衡”等术语搪塞过去。
阳光透过发酵池上覆盖的草帘，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撒了一地的金币。
幸运的是，刘洪虽然是领导，但对农业技术并不精通，很容易就被说服了，只是不时发出赞叹的啧啧声。
傍晚时分，夕阳将整个靠山屯染成了金红色，像是镀了一层金箔。
装载完毕的拖拉机缓缓驶离村庄，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宋振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去的车队，红色的车身在夕阳下像是燃烧的火焰，拖车上整齐码放的肥料袋，在道路的颠簸中轻轻颤动，像是沉睡的巨兽在呼吸。
“宋村长！”
陈铁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奔跑而略微喘息。
“好消息！县里刚来的电话，说咱们的肥……”
老人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宋振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眉头紧紧皱起，在额头上挤出几道深深的沟壑。
“怎么了？”
陈铁山顺着宋振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山路上，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尾随拖拉机而去。
在暮色的掩护下，那些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像是一群伺机而动的豺狼。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们身上，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有人盯上咱们的肥料了。”
宋振的声音冷得像冰，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形成一团小小的云雾。
他想起刘洪的警告，心头涌起一丝不安，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胸口。
这肥料的秘密，恐怕没那么容易守住。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出深紫色，像是潜伏的巨兽，随时可能扑过来。
夜色渐渐笼罩了靠山屯，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西边的山脊后，天空变成了深邃的蓝黑色，点缀着几颗早出的星星。
但宋振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望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山路，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夜风吹动他的衣角，发出猎猎的声响，像是在为他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