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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找茬
方山跟着进了闲庭居，端木嵘正坐在扶手摇椅上，翘着二郎腿，边看书，边顺手从手边的案几上拿点心吃。
那精致的茶点被他放在了描金边的瓷白花瓣碟子里。
主子还真是会享用。
方山边在心里嘀咕，边向端木嵘回禀。
“这位陆少夫人倒是聪慧。”他笑了下，“懂得用这样的法子试探人心。”那陆戚风半点也配不上她。
“可不是，陆少夫人还提早想到了他们之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背后必定有所依仗。”方山从人牙子的嘴里还套出了她的同伙，顺带也一并抓到了刑部。
“那些人可曾开口供出背后究竟是谁？”
端木嵘皱眉，咬了一口糕点，有些甜腻，可不腻味。
“那些人都是些地皮流氓，死活不肯开口，主子你看这……要不交由主事处理？”反正主子从不在意这点小案子。
端木嵘想了想，“不，我亲自审问。”
“嗯？”方山愣了下，主子最近有点闲。
方山退下后，端木嵘起身，将书本放在案台上，走到博古架前，他抬手转动了其中的一个宝瓶，随后博古架后的墙壁便自动转动开，露出后面的一间密室。
端木嵘走了进去，随后墙壁又关上。
这间密室里放着的都是从各地传来的密报，他将其都整理成册，根据类别依次放在四周的博古架上，在密室的中央有一张紫檀案台，还有一把椅子，一副画就挂在案台正对面。
画上是一名黄衣女子，正坐在河边的柳树下，笑盈盈地看着蹲在跟前玩耍的孩童，那孩童瞧着也不过是垂髫年纪。
端木嵘走到画前，抬头看向那名女子，轻声道，“娘亲……孩儿来看您了。”
当年娘亲带着自己逃离战火，半路上被与官府勾结的人牙子盯上，娘亲为了救自己死在了衙役假扮的人牙子手里，而自己幸而得长公主相救，这才留了一条命。
那时，长公主是带着自己病危的儿子前去万佛寺烧香祈福，恰巧救下自己后，她的儿子却不幸夭折了。
之后长公主便将年幼的自己当作儿子，一起带进了京城。
如今的他便成了长公主唯一的儿子——端木嵘，随母姓。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娘亲去世的那一晚，对那些勾结人牙子趁乱打劫的衙役，更是恨之入骨。
这些人，算是撞到刀尖上了。
端木嵘收拾好东西，从密室出来，直接去了刑讯房。
当他走进刑讯房的时候，神情凛冽，犹如杀神。
紧接着，从房内传出了嚎叫声。
当端木嵘从刑房走到外间的时候，满身的血腥味，一脸的肃杀之气。
小吏恭敬地递上一张供词。
“放在桌上便可。”端木嵘道。
小吏将写有供词的纸上放在桌上后，偷偷往刑房里瞧了一眼，吓得脸色瞬间白了。
方山赶紧上前，“主子，里面的人都招了？”
说着，他递上了帕子。
端木嵘接过擦了擦手，随手丢到了一旁，指了指桌上的供词，“你派人去将此人抓来。”
方山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好你个老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在皇城根下为虎作伥。
叶婧凰有些恍惚地从叶家离开，坐上马车的时候，她还差点闪了腰，一旁的方嬷嬷连忙扶住她。
“小姐，您仔细着点身子。”
“嬷嬷……”叶婧凰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抱住方嬷嬷痛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母亲重男轻女，丈夫又又优柔寡断，自己怀着身孕虽入了陆府的门，却依旧不得他们的认同。
想起临走前，母亲一再叮嘱自己要拿银子回家的神情，她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方嬷嬷是自小看着她长大，比起叶夫人更心疼她，安抚道，“小姐，以前不管多难，你都走到如今了，眼下只要你生下陆家的嫡长子，日后就会有好日子的。”
闻言，叶婧凰擦了擦眼角，她坐直，“方嬷嬷你说的对，我必须振作起来。”她低头抚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温柔地说，“孩子，娘亲定不会认输。”
尸山血海都走过，她不会在这里倒下。
眼下她不可自乱阵脚，等待那人再次联系自己，到时候，她再慢慢探听对方的口风。
这时，陆戚风身边的小厮前来。
“姑爷不是说下了值，会来叶家接我，怎地这个时候还没来？”叶婧凰左右看不到人便问道。
小厮只得如实回答，“姑爷说，他今晚要夜巡，只怕晚上也不能回了，他让小的来通知您一声。”
“这样啊……”叶婧凰想了想又问，“那少夫人回来没？”
“少奶奶倒是回府了……”
方嬷嬷不解，“小姐你这是？”
叶婧凰整了整衣裳，伸手抚了抚鬓间的金钗，这是陆戚风为了安抚自己，特意让张管事从库房拿的，“来陆家这般久，我也该单独会一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