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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阳光透过公寓的窗帘，洒在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金色光晕。白惜坐在餐桌旁，滑动着手机，黑发微微遮住眼睛。他瞥了一眼林小梦，她蜷缩在沙发上，栗色长发散落在抱枕上，目光空洞地盯着的电视屏幕。
“小梦，”白惜轻声说，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兴奋，“薇琪今晚在家搞聚餐，邀请我们去她家。她说想做顿火锅，还问你会不会来。你觉得怎么样？”
林小梦的手指攥紧遥控器，视线仍停在闪烁的画面上。她没有立刻回答，沉默持续得刚好让白惜感到一丝不安。他放下手机，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小梦？”他再次开口，声音更柔。
她叹了口气，肩膀垮下，转过脸看向他。她的眼神，平日里总是带着狡黠的光芒，此刻却蒙着一层沉重。“我……不想去，”她低声说，拨了拨耳边的头发。
白惜皱起眉，察觉到她话里的分量。“确定吗？薇琪特别提到你，让我一定带上你。会很好玩的，张力估计还会带点他自己弄的辣酱。”
林小梦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我只是……有点累。你去吧，玩得开心点。”她转回视线，手指不安地揪着毛衣下摆。
白惜凝视她片刻，心往下沉。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在掩饰什么。他起身，走到沙发旁，坐在扶手上。“怎么了？跟我说说。”
她咬住唇，目光落在膝盖上。话似乎卡在喉咙里，许久，她才低声开口，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不想他们问我学校的事。休学也好，转去语言学校也好……我不好意思。我跟他们格格不入。他们都在忙着学业，规划未来，而我……只是待在这儿。”
她的坦白悬在空气中，脆弱而赤裸。白惜胸口一紧。他看到了她的骄傲，那股驱使她跨越半个地球追他的倔强，如今却在自我怀疑中扭曲，啃噬着她的自信。他想抱住她，告诉她她已经足够好，但他知道逼她只会让她更退缩。
“好，”他轻声说，语气平稳，“我不再问了。但如果你改主意，随时告诉我。”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却带着克制。
林小梦点点头，目光躲闪，低声说：“你去吧，别管我。”
白惜叹了口气，起身拿上外套。他站在玄关，回头看她一眼，她仍蜷在沙发上，像一只缩回壳里的刺猬。他心底泛起一股酸涩，但他知道，强迫她只会适得其反。“我不会太晚回来，”他说，声音低沉，“有事给我打电话。”
门关上的声音在公寓里回荡，林小梦的肩膀微微一颤。她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模糊成一片光影。她的心底像被什么堵住，既委屈又烦躁。她想让白惜留下来，陪她窝在沙发上看一部烂俗的电影，或者只是静静地待在一起。可她不想表现得像离不开他，不想让他觉得她剥夺了他的生活。她咬紧唇，指甲掐进掌心，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梦的情绪像西城的海浪，时而平静，时而暗藏汹涌。白惜照常上课、做作业，偶尔和薇琪、张力聚会，而林小梦选择留在公寓，独自面对漫长的时间。她试过找点事情做，甚至试过翻开白惜的课本，想看看他在学什么，可每当她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术语，心底的空虚就越发明显。
她开始频繁地站在阳台上，俯瞰公寓楼下的街道，数着白惜回来的时间。海风吹乱她的长发，凉意钻进毛衣，她却固执地守在那里，像在等待某种证明。白惜的温柔一如既往，他会帮她洗衣服，会在她睡着时悄悄盖上被子，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种以她为中心、全心全意的陪伴，像思涵曾经给她的。
周五晚上，白惜说要和薇琪他们讨论小组作业，可能会晚点回来。林小梦点点头，装作不在意：“没事，你忙吧。”可当公寓的门关上，安静像潮水般淹没她，她的心底开始不安。她换上厚毛衣，裹紧自己，站在阳台上，目光锁在公寓大门的方向。夜色渐深，路灯投下冷白的光，街上行人稀疏，她却固执地等着，直到手指冻得发僵。
十点半，楼下终于出现白惜的身影。他穿着黑色外套，背着书包，走在薇琪和张力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生，穿着红色毛衣，笑得明媚。四人站在公寓门口，聊了几句，女生拍了拍白惜的肩膀，笑得格外亲昵。白惜也笑着回应，笑容干净而温暖。
林小梦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狠狠揪住。她盯着那个女生，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她是谁？为什么要拍白惜肩膀？为什么白惜对她笑得那么自然？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嫉妒和委屈像野火般在胸口蔓延。她想起思涵，思涵从不会让她有这种不安，思涵的世界里，她永远是唯一的焦点。
门锁轻响，白惜推门而入，站在玄关脱下外套。门还虚掩着，林小梦猛地走过去，目光冷得像冰。她没说话，直接伸手探进白惜的裤子，动作大胆而突兀。白惜整个人僵住，像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他慌忙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慌乱：“小梦，你干什么？！”
林小梦冷笑，眼神尖锐：“检查一下，谁让你跟那个女生有说有笑的？”她的语气带着挑衅，手却没停，像在宣泄心底的怒火。
白惜的脸色一沉，恼羞成怒地推开她的手，猛地关上门，声音低沉却带着怒意：“林小梦，你别发神经！”他的耳尖泛红，眼中闪过一丝羞耻和受伤，“我跟她只是普通同学，你至于这样吗？”
林小梦的胸口剧烈起伏，委屈像洪水般决堤。她瞪着他，声音尖锐：“至于？白惜，你高中的时候不是随便什么人在哪都能解决吗？现在装什么正经？”她的话狠狠刺向他的过去，刺向他们曾共同的伤疤。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得像在压抑情绪：“我们说好不提以前的事。你非要这样，是不是？”他眼底的痛楚清晰可见。
林小梦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却带着控诉：“我每天在家等你，从早上等到晚上，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的生活里只有你，可你的眼里却不全是我！”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思涵不会让我这样等，她的世界里，我是唯一。”
听到“思涵”这个名字，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他深吸一口气：“小梦，你能不能别提别人？别拿我和别人比较。”
林小梦咬紧唇，眼泪终于滑落。她猛地转身，走进卧室，砰地关上门，声音在公寓里回荡。白惜站在门外，心底像被什么堵住，酸涩得喘不过气。他靠着门，低声喊：“小梦，开门，我们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