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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青砖缝隙渗出暗红水渍,岑雾将当票印鉴抵在斑驳月光下,瞳孔骤然收缩。泛黄的纸张边缘,“岑氏秘术堂”五个篆字正与他脖颈处的胎记完美重合,宛如百年前就刻下的命运烙印。他踉跄着扶住冰凉的石柱,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残破笔记突然在脑海中翻涌——那页被血浸透的纸页上,同样的篆字周围,密密麻麻画满了诡异的符文。
“不可能”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指腹反复摩挲着当票边缘的暗纹。河伯祠深处传来阵阵阴笑,混着铃铛碎片的嗡鸣,却盖不住他剧烈的心跳声。柳如霜不知何时站在三步开外,苍白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泛着青灰,她盯着岑雾手中的当票,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手腕。
“你早就知道。”岑雾猛地抬头,烛火在两人之间摇晃,将柳如霜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他想起与管家恶战时,她总能精准避开铃铛碎片的致命攻击,那些身法与母亲笔记中记载的“血瞳引”竟有七分相似。“你说过自己是普通的收当人,但刚才回收当品时,你对每个弱点的反应都”
柳如霜后退半步,发间银铃轻响,像是某种警告。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仿佛含着砂砾:“你不该追查这些。”这句话让岑雾血液瞬间凝固,记忆如潮水般漫过心头——六岁那年,母亲用朱砂在他额头画下符咒,颤抖着说“等你找到那个带铃铛的女人”
“我母亲是不是和河伯祠有关?”岑雾向前逼近,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她临终前说的‘血祭将启’,还有你刚才用的‘血瞳引’,根本不是普通收当人该会的术法!”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朱砂痣,“这个印记,和当票上的印鉴、和你身上的气息,都有联系!”
柳如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她却笑得诡异:“血祭?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话音未落,整座祠堂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道幽蓝符文从地底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阵法。岑雾被符文光芒刺得睁不开眼,恍惚间听见柳如霜撕心裂肺的哭喊:“快走!你根本不知道”
等他再次看清周围,柳如霜已经消失在符文阵中,只留下满地破碎的银铃。岑雾颤抖着捡起一枚铃铛碎片,发现内侧刻着与他胎记一模一样的图案。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凶煞当品,体内总有股力量在沸腾——那不是恐惧,而是血脉的共鸣。
远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祠堂深处亮起猩红光芒。岑雾握紧当票,上面的篆字突然渗出温热的血珠,顺着他的掌心流入手腕血管。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苏醒,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涌现:戴着青铜面具的老者在祭坛前念念有词,年幼的女孩被锁链吊在符文阵中央,而自己则浑身浴血,捧着散发黑雾的铃铛
“原来我才是祭品。”岑雾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祠堂顶部的瓦片开始坠落,露出上方盘旋的巨大锁链,每一节锁链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他突然想起柳如霜最后的眼神,那不是恐惧,而是愧疚与决绝。当票与铃铛碎片同时发出刺目光芒,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布满裂痕的墙壁上——那影子的轮廓,竟与记忆中祭坛上的青铜面具完全重合。
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在脚下蔓延。岑雾踉跄着后退,却看见裂缝中伸出无数惨白的手臂,每只手上都戴着与他胎记相同的烙印。他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那句“活下去”的真正含义——自己的存在,本就是百年前那场秘术实验最危险的变数。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祠堂的腐木,岑雾握紧沾满血污的当票。柳如霜消失前的话在耳畔回响,而他体内那股躁动的力量愈发强烈。远处传来村民的尖叫,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祠堂深处,某个沉睡百年的存在正在苏醒,而自己的血脉,或许正是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
离开祠堂时,岑雾在门槛处发现半枚银铃,铃铛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血月当空,万魂归位”。他将银铃贴身藏好,回望这座阴森的建筑,发现屋顶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那人戴着与他记忆中相同的青铜面具,正对着他缓缓举起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