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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软软望着宽敞豪华的包间,目光扫过大大的圆桌,落在桌上六道精致的菜肴上,不禁微皱着小脸,抬眸看向乔逸辰,“阿辰,你今天第一天上班,工资都还没发,就这么铺张浪费。这一顿饭得花多少钱呀?咱们去路边小快餐店,也能吃得很好,这样是不是太浪费啦?”
乔逸辰看着她满脸心疼的模样,瞬间笑出了声,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戏谑道:“这就心疼啦?行,下次听你的,咱节省点儿。” 说着,又轻声唤道,“软软,快过来吃饭。” 坐下时,假肢的支撑让他极不舒服,他缓缓调整了两三次姿势,才在凳子上勉强坐好。
苏软软拿起面前的小盘子,看向乔逸辰,轻声询问:“阿辰你吃什么?我给你夹。” 乔逸辰点的大多是苏软软爱吃的,甜品占了多数。乔逸辰对她说:“我不吃甜的,别的都可以来点。” 苏软软小声嘟囔着:“不吃甜的还点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呀。” 乔逸辰瞧着她撅着小嘴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只感觉心里满是幸福。
苏软软夹好一盘子菜后,坐下来便要喂乔逸辰。乔逸辰微微躲开,对苏软软说:“凳子上的袋子里有我的叉子和勺子,你帮我拿出来。” 苏软软看向旁边的一个小包,满心疑惑地拿过来打开,只见密封袋里装着带加长手柄的勺子和叉子。这套餐具质地优良,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手柄是木质的,圆圆的,比铅笔略粗一些。
苏软软疑惑地望向乔逸辰,问道:“这怎么用啊?” 乔逸辰收起笑容,紧紧盯着苏软软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软软,如果我用脚吃饭,你介意吗?” 苏软软闻言,下意识低头看向乔逸辰的双脚。他今天穿着一身休闲服,脚上是一双休闲鞋。“可你怎么吃啊?” 苏软软忍不住问。乔逸辰又追问了一遍:“你介意吗?” 他紧紧盯着苏软软,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苏软软连忙说道:“我当然不介意,可是这能行吗?” 看到苏软软毫不介意的目光,乔逸辰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把自己的凳子往后推了一点,侧转了一下身子,对苏软软说:“你把这盘菜给我放到这个凳子上。” 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苏软软虽满心疑惑,还是依言帮忙把菜放在了凳子上。乔逸辰接着说:“袋子里面还有防油渍的塑料膜,你帮我铺一下。” 苏软软听话地从袋子里找出塑料膜,仔细铺在凳子上,然后又重新把盘子稳稳放在塑料膜上。
这时,乔逸辰缓缓从鞋里伸出右脚,他今天穿的是露趾袜,方便用脚趾夹东西。当他想要向下弯腰时,身上捆绑的假肢却硌得他生疼,尝试了两次,都没能弯下腰去。
他面露为难之色,眼中满是恳求地望着苏软软,轻声说道:“软软,还得再麻烦你一下。” 苏软软满脸疑惑,问道:“怎么了?” “这假肢支撑着,我实在弯不下腰,你帮我把它们从兜里掏出来吧。” 乔逸辰无奈地解释道。
苏软软听后,鼻子陡然一酸,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乔逸辰瞧着她难受的模样,心中既痛恨自己身体的残障,又对眼前这个心疼自己的小姑娘满是怜惜。他强忍着内心的情绪,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微微站起身,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说道:“软软,别嫌我麻烦,我真的特别想和你一起好好吃顿饭。”
苏软软赶忙摇了摇头,乔逸辰自然明白,她不是嫌弃自己麻烦,而是心疼自己连这点小事都难以做到。苏软软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她不想让乔逸辰看到自己这般模样而跟着伤心。她缓缓将两条硬邦邦的手臂从上衣口袋里抽了出来。
这时,乔逸尘重新弯下身子,晃了晃肩膀,试图让假肢不再抵在板凳上,尝试了几下后,终于成功弯下了腰。随后,他又看向苏软软,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开口道:“软软,你得帮我把勺子放到我的脚趾上。” 苏软软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将那把长柄的、木质把手的勺子轻轻夹在了他的脚趾间。
乔逸辰小心翼翼地用右脚夹着勺子,缓缓伸向盘子里的菜肴。因为太过紧张,他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第一次,菜从勺子上滑落,掉在了防油膜上;第二次尝试,依旧失败,菜还是掉了下去。直到第三次,他终于成功地用勺子舀起了菜。乔逸辰和苏软软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他颤颤巍巍地把右脚搭在左腿的膝盖上,尽可能地压低身子,将嘴慢慢凑向勺子,好不容易才把菜送进了嘴里。那一刻,乔逸辰就像赢得了一场重大胜利,双眼闪烁着光芒,微笑着看向苏软软,想要与她分享自己能够独立吃饭的那份喜悦。
然而,苏软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快步跑上前,紧紧抱住乔逸辰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放声痛哭。
乔逸辰看着放声大哭的苏软软,自己的眼眶也瞬间湿润了。就在失神的刹那,“哐啷”一声,勺子从他的脚趾间滑落,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泛着刺目的冷光。乔逸辰望着地上的勺子,眼神中满是对自己残障的愤怒与不甘,更多的则是对苏软软的心疼。
他轻轻侧过头,凭借着感觉,用自己的嘴唇缓缓摸索到苏软软的耳根,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哽咽,劝慰道:“软软,别这样好不好,你应该为我高兴呀。你看,我能独自吃饭了,我这么努力,就是想让你看到,为了你,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变得更好。”
苏软软听着他的话,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她从乔逸辰身上直起身,目光落在乔逸辰的脖子和衣领上,那里被自己蹭上了口红,还留着点点被眼泪浸湿的痕迹,看着这有些滑稽又满是温情的画面,她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乔逸辰看着哭花了小脸,却又笑得花枝乱颤的苏软软,心中刚才那片阴霾瞬间消散,也跟着开怀大笑起来。“软软,一会儿去洗手间洗把脸吧,你现在都成小花猫啦。”
苏软软瞧着他衣领和脖子上的口红,有些不好意思,终究没好意思告诉他。只是胡乱地用手背抹了抹脸,视线落在地上的勺子上,她将勺子捡起,对乔逸辰说道:“你等我一下。” 随后,便拿着勺子匆匆走向套间里的洗手间。
乔逸辰望着苏软软离去的背影,又缓缓低下头,晃了晃自己的脚趾,心中一阵酸涩蔓延开来。“软软,哪怕我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时刻照顾你,我也想尽我所能把自己照顾好,我真的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不想让你为我操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