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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咔~”两声同时响起的声音里,刘家义被卸开关节的手臂上扬,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那堵刚刚出现的墙壁上。
练霓裳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肘尖都砸到了对方的颅骨里头去了,而那骨骼碎裂的声音,也证实了这一点,说是爆头都一点都不为过,按理说,正常人挨了这么一下,早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练霓裳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般,那种从刘家义身上传来的危机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强烈,紧跟着,她就看到了绝对违反她认知的一幕。
双臂脱臼、脊椎折断、颅骨碎裂的刘家义,摔倒在地后,竟然像是没有任何损伤一样,原地爬了起来,抬起头来的瞬间,练霓裳连呼吸都忘记了。
一张以鼻梁骨为中心,整个凹陷进去的脸上,满是血污,明明之前还是个大活人,可就在这么短短片刻的时间里,就有浓浓的腐臭和橙黄色的脓浆尸水从他身上滴落。但是,更让她惊恐的是,在对方那张已经看不出来鼻子在哪的脸上,多出了一张满是烂牙的血口,算上对方原本脸上的那张嘴和他自己的嘴,三张张合不休的嘴,挤在脸上。
脱臼的双臂抬起,手指伸开在脸上一顿抠挖,血肉的撕扯声里,几片金黄色的薄片,被他从脸上的嘴巴里掏了出来,而在这个过程中,刘家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练霓裳,那对瞳仁扩张到几乎占据整个眼睛的漆黑眸子里,时而闪过饿兽般的冷漠,时而又充满了空洞的死寂,但更多的时候,则是怒火冲天的愤恨。
而在不断变化着的眼神当中,对方身上的气息的躁动不休,看着这一幕,练霓裳的脸色更加凝重了。
此时刘家义三张嘴巴反复张合,除了能看到正中央那张嘴里还是正常人的口舌之外,另外两张嘴里,都伸出了遍布烂疮的舌头,对方身上传来的压力让她如临大敌,淡淡的寒气流转里,练霓裳浑身上下每一根肌肉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刘家义的终于稳定下来了气息,他抹了一把自己身上滴落的脓液,有些腐臭的血肉被粘在了手掌上:“臭婊子,你可害苦了我啊”
三重声音叠加在一起,连他本来的声音都无法分辨,诡异而恐怖,眸子里满是狰狞和一种近乎于非人的冷漠。
只是一眼看过来,恍惚中,练霓裳都无法将眼前这个怪物和之前那个被自己扣在手里的人联系起来,就仿佛……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练霓裳浑身寒气暴涨。
(不能让他出手!)
她心中陡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对付完全不了解的力量体系,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试探,而是零帧起手,直接开大,争取把一切可能性都碾灭!
而就在练霓裳动手的瞬间,刘家义却猛地转身,向后跑去,只是,他现在的跑姿实在有些恐怖,上半身从腰为线,面对着练霓裳,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那原本被练霓裳捏断的脊梁骨断裂后身形的怪异姿态。
而他的下半身,则转了过去,向着远方跑去。
“我们的账,不算完!”
三道重叠的诡异声音中,刘家义飞速远去,眼看着对方一点点的消失在越来越浓郁的黑暗中,练霓裳也不敢轻易去追,对方此时表现出来的状态绝对不正常,而且更重要的是,直到对方离去,练霓裳才发现,自己的心脏,都跳的快要从胸膛蹦出来了,对方给自己的压力,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啪嗒~啪嗒~啪嗒~”
然而,就在她放松下来的时候,身侧的黑暗中,僵硬沉闷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那连成一片的脚步声里,竟仿佛有成百上千的人向她同时走来。
(完了!)
练霓裳心中,一片冰凉。
她举目四望。
身后,是无法逾越的高墙。
身前,是遍布伥奴的黑暗。
但她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眼见前方的黑暗一步步逼近,练霓裳恨恨的瞪了一眼刘家义离去的方位,心中飞快做出了决断,既然黑暗中的伥奴杀多了会引来那黑影,还不如……她转身下蹲,眼神死死的盯在墙头处黑沉沉的影子上。
(不就是黑影么,前几次逃得掉,这次我一样能逃得出!)
而就在她蓄力要起跳的瞬间,心头灵光一闪,腾跃的姿态陡止,猛地转过身,背脊紧紧贴在墙上,深吸一口气。
“冯!!!!!!!工!!!!!!!救命啊!!!!!!”
尖锐的女声,响彻四方。
“冯!!!!工!!!!!”
伴随着练霓裳的呼喊,前方的黑暗中,死人的脚步声霍然一顿,宛若暴风雪一般的寒流,席卷而至。
刮碎了无尽的黑暗,扫开了千百尸体,就连那对于练霓裳等人来说,像是禁忌一般的阴影,都被从天而降的寒冰冻结在其中。
“冯工!!!”练霓裳直接尖叫起来,一张脸上又惊又喜:“真的是您!您真的来了!我我哇!!!!”
自从降临到此地,连口吃的都没混上的练霓裳看着高大的冯子昂身周翻滚的冰霜将黑暗都压制到动弹不得,心里的委屈一下就上来了。
虽然两人年纪上差距不大,说不定练霓裳还多他几岁,可超凡世界,年岁这东西,只有在体制完善、实力相仿的情况下,才有讨论的价值,而现在
“咚!”练霓裳一头攒在冯子昂的胸膛上,放声大哭。
“靠”冯子昂被这姑娘撞的翻了个白眼,伸手一揪没揪动,反而因为这一揪,这白毛团子抱的更紧了,扯着嗓子哭的震天,似极了在外面被欺负的小孩见到了自家大人。
“服了。。。。”冯子昂一脸的无奈,他实在是没见过这种阵仗,前世也罢,今生也好,他都没碰上过这种姑娘,上辈子老爹老娘就他这么一个好大儿,没给他带妹妹的机会,这辈子更不用说。
而且家庭教育也没给他提供这种‘小姑娘趴在怀里哭’的处理方法,不过好在,练霓裳也没让他尴尬太久,哭了几声后,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合时宜,抽抽涕涕的松了手,冯子昂也松了一口气。
“冯工”练霓裳小小的叫了一声,脸上还带着残留的泪水,她抬起头来,冯子昂才算是彻底看到了这姑娘的狼狈。
一只手不翼而飞,只拿开拓官的制服上撕下来的布料裹了一下。
一只眼也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就那么敞着。
身上的衣服也多有破损,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
看到冯子昂打量自己,练霓裳缩了缩身体。
“可真是狼狈啊,小练……”
冯子昂叹了一口气,回头喊道:“阿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