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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背上的衣服一声响,黎庶昌身子猛地一栽,他脖子转斗,似要回头,但堪堪扭过来半张脸,上身就一倾,如被人推了一把一样,直挺挺的摔下天台。
而一个面色青黑,满脸尸斑的男人则不知何时,站在了黎庶昌原本站着的位置后方一步的距离,满脸都是血污,散发出一股尸臭般的味道,一只直直伸出的手,正在缓缓放下,天台的风吹过,卷动其身上的黑色风衣。
“啪嗒啪嗒。”
伴随着光脚踩地的响声,原本踩在天台护墙上的那条腿,放了下来。
从腰际齐齐断开的下半身,转过身来。
黎庶昌的下半身就那么直愣愣的对着明显不知道死了多久的男人,面对这‘活着’的半截身子,这‘死人’完全呆住了。
一对像是泡发了一般突出眼眶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那带着腰的两条腿。
“看什么看!没见过截肢截上半身的吗?”
黎庶昌怒骂声从断开的腰间传来,一只遍体鳞伤,翎羽斑驳,就连翅膀都只剩下一只的锦鸡虚影一闪而过,无形的大力凭空而来,这具尸体刹那间就被碾的粉碎。
尸水横流,血肉飞溅,只剩下光秃秃的两条腿,一下下在那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踹着。
“妈的,偷袭!一个二个的就会偷袭!我真是艹了天了!你他妈还穿风衣?你什么档次?也配穿风衣???”
……
一家肉铺里,面无表情的洪皓拾起地上掉落的围裙,抹了抹满手的血,擦了好几下,都擦不干净,一把摔在肉摊上,嗡的一声,惊起黑云般的苍蝇,露出腐败的肉块。
洪皓转过身:“你识唔识捞?垃圾肉!边你老母买啊!”
咚的一声,切肉的刀,狠狠的钉在了案板上新鲜割下来的牛头上,那对牛眼,不断转动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滴下。
“还哭!扑街!啊呸!”
……
古桥下,丘吉一身笔挺的制服,站的如同标枪,左手从腰间一寸寸抬起,熊熊的烈火随之出现,青烟飘起,嘴里叼着的香烟也随之引燃。
烟头的红光里,那张原本英俊的就像是雕塑般死板冷硬的脸忽然多了一丝活气:“你算个什么狗屁玩意,给老子在这摆谱?”
……
街角的象棋摊上,红黑两棋厮杀,秃顶的老人和手边摞着一沓棋子的俪食其,对桌而坐,俪食其掂了掂手里的吃过来的棋,无聊的叉开指头在额前头发上一拨拉:“老爷子,您老人家就剩下一车一士一老头了,我这边车马炮一个不差,你还琢磨呢?死局了!”
“活的,活的”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的声音里,老人挪动棋子,守住边线。
“啪!”俪食其拾起自己的棋子,狠狠砸在棋盘上。
“活个啥啊,双车沉底,马踏营,将军!”
风吹叶落,撞碎棋盘,漾出一片毛骨悚然的血红。
他哈哈大笑:“老登!磨叽半天不还是要打?”
……
“别过来!”抱着鲜血淋漓的断手的练霓裳在街巷狂奔,白发里寒气蜂拥而出,拼命向后涌去,漆黑的影子如墨汁般从身后的巷道里涌出,所过之处,连墙上砖瓦的红色都暗淡斑驳。
紧追不舍的阴影最深处,一张满脸死灰,目光空洞麻木的脸,一闪而过。
“再过来我动手了!”少女两条腿几乎都要甩出火星子了,宛如一只被惊着了的大白猫,上蹿下跳。
在她色厉内荏的嘶吼声里,大片的阴影,化作吞没一切的巨浪,一条条青黑色的手臂,齐齐张开五指,对着她席卷而来。
浓重的腐臭气息,涌进鼻腔,昏沉的灯光下,发足狂奔的练霓裳原本白瓷一般的面孔上,充斥着绝望和恐惧。
黑沉沉的老家属院楼道里滴滴答答的水声。
白婚纱,红头盖的男人坐在花轿上摇摇晃晃。
一声声抓挠声不断的棺材铺。
空荡荡的老屋内盘亘的打闹声。
落满灰尘的信封一角破损,点点的鲜血斑驳。
半点涟漪不起的湖水下,一张张苍白的脸,隔着水面望着湖岸。
被明媚的天光遮蔽住的恐怖和阴森,被如风一样刮过的外来者们,掀起一角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