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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咸阳宫仿若被仙界遗落的缥缈薄纱轻柔包裹。微风如灵动的精灵,俏皮拂过,琉璃灯罩内烛火似受惊的蝴蝶,摇曳不止。暖黄光晕如水波荡漾,精准勾勒出飞檐斗拱那巧夺天工的轮廓,鎏金色泽在光晕轻抚下,恰似繁星坠入凡间,熠熠生辉。项羽与项御父子二人,身姿矫健如暗夜潜行的猎豹,凭借着敏捷身手,巧妙避开往来巡逻侍卫。他们脚尖轻点,稳稳踩在屋脊兽吻之上,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声息,宛如夜枭在漆黑夜幕中轻盈滑翔,转瞬之间,便稳稳登上椒房殿顶。
清冷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似为父子二人披上一层银白华服。项羽抬手潇洒一扬,一坛陈年杜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不偏不倚,精准飞向项御。酒坛在瓦片上滚动,发出清脆悦耳声响,这突兀动静瞬间惊起檐角两只夜栖麻雀。它们扑棱棱拍打着翅膀,带着一丝慌乱,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鲜卑骑兵近来在边境愈发猖獗。” 项羽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醇厚酒水顺着喉咙畅快滑落,喉结剧烈滚动。几滴酒水顺着他坚毅下颌滴落,在玄色衣袍上晕染开深色痕迹,恰似夜空中被墨汁晕染的暗沉云朵。他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重重夜幕,直直望向北方,声音低沉却蕴含无尽力量,恰似古老战鼓被重重擂响,在夜空中回荡,“你随韩信历练两年,对这帮草原狼有何见解?”
项御微微低头,修长手指轻轻摩挲酒坛上古朴神秘的饕餮纹,眼神深邃而专注。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巍峨宫墙,望向北方那片广袤无垠的天际,沉稳开口道:“儿臣以为,三韩虽擅长骑射,在草原之上犹如灵动游隼,来去如风,难以捉摸。但他们部落分散,各怀心思,内部矛盾错综复杂,宛如一盘散沙,难以凝聚成强大合力。就拿上次北伐来说,我军果断切断其与西域的盐铁商路,不出半月,便有三韩周边村落因物资匮乏,难以为继,主动归附。” 他稍作停顿,手中折扇在掌心有节奏地轻敲,发出清脆 “哒哒” 声,仿若在为他的分析打着节拍,“不过,他们新研制出的复合弓着实棘手,经实战测试,射程比我军强弩还远三成,这在战场上无疑是巨大威胁,令我军士兵压力倍增。”
项羽听闻,浓眉高高挑起,眼中瞬间闪过一抹赞许光芒,恰似夜空中划过的耀眼流星。“总算没白跟着韩信吃苦。”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宛如春日暖阳,温暖人心,“明日朕就下令,让工部依你所言,全力改良床弩射程,定要在军备上压过三韩,让他们见识我大楚的厉害。” 说着,他猛地抓起酒坛,又灌下一大口酒,辛辣酒气混合着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几分豪迈与不羁,仿若要将世间一切束缚都抛诸脑后,“可惜季布、英布在巴蜀练兵,若他们在此,凭其勇猛与谋略,定能一战攻克三韩,扬我大楚军威,让四方蛮夷皆闻风丧胆。”
清冷月光将瓦片照得泛着冷白光芒,仿若铺上一层薄如蝉翼的寒霜。项御望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那几缕白发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刺痛他的眼眸。记忆里那个单手举起青铜鼎、威风凛凛的霸王,如今也会在议事时揉着眉心,眉头紧锁,为江山社稷忧心忡忡。正出神间,项羽突然伸出手肘,轻轻碰了下他的肩膀,动作看似随意,却饱含着亲昵与关怀。“臭小子,发什么呆?有看上的姑娘没?啥时候让老子抱孙子?” 项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在这寂静夜空中格外清晰,仿若一阵暖风,打破了严肃氛围。
项御毫无防备,差点被口中酒呛到,酒液从嘴角溢出,在月白长袍上洇出一片深色印记,显得有些狼狈。他慌忙用袖口擦拭,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恰似春日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父亲!这…… 这与战事无关。”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窘迫,然而,项羽爽朗的笑声却如洪钟般响起,震得瓦片簌簌作响,仿若要冲破这宁静夜空,让整个咸阳宫都能听见这份欢乐,“怎么无关?当年你娘在彭城城头,看着你爹我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眼神中毫无惧色,反而满是欣赏与钦佩,老子当场就决定要娶她。” 他眯起眼睛,陷入回忆,脑海中浮现出虞姬那飒爽英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笑意,恰似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男人成家立业,成家可是在立业前头。” 说着,他掰着手指,开始如数家珍。
“先说刘邦家的长女刘婉清,那可是长安城赫赫有名的才女。自幼在藏书阁中浸润长大,经史子集对她而言,犹如家中日常器物,信手拈来,倒背如流。她写的隶书,笔锋刚劲有力,又不失灵动飘逸,比太学院那些饱读诗书的老先生写得还要遒劲洒脱。去年上元节,她在朱雀大街挂出的灯谜,精妙绝伦,愣是难住了咸阳半数才子,众人绞尽脑汁,却依旧不得要领。” 项羽嘴角带着笑意,眼中满是对晚辈的欣赏,仿若看到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最难得的是她性子坚韧,当年成都之战,刘邦仓皇出逃,形势危如累卵,是她临危不乱,凭借过人智谋和非凡勇气,带着家眷躲进地窖,巧妙躲过敌军搜查,保得全家周全。这般胆识与才情,世间罕有。”
“还有萧何家的长女萧若曦,算盘珠子在她手里,仿佛被赋予生命,拨得比琴键还流畅。十岁时,她便能帮着萧何整理赋税账目,那认真劲儿和聪慧头脑,让一众账房先生都自叹弗如。经她手的账本,条理清晰,账目精准无误,连陈平看了都赞不绝口。” 项羽说到这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像个发现稀世珍宝的孩童,“她还极具商业头脑,瞒着家人,偷偷在西市开了间绸缎庄。她引入新式印染法,做出的云锦色泽艳丽夺目、图案精美绝伦,质感更是上乘,一经推出,连西域那些见多识广的商人都竞相抢购,生意火爆得超乎想象。这等聪慧能干的女子,打着灯笼都难找。”
项御红着脸,试图挣脱父亲的手臂,却被项羽攥得更紧。“瞧瞧,这两家姑娘,一个才情卓绝,宛如春日盛开的繁花,娇艳动人;一个精明能干,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熠熠生辉,哪个配不上我儿?” 项羽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仿若在宣告天下最正确的事。
“父亲!” 项御哭笑不得,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恰似熟透的苹果,“儿臣才弱冠之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这儿女情长之事,不急着……”
“不急?” 项羽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脸上带着一丝坏笑,像个调皮的孩子,“要不要给你寻个童养媳?就像你曾祖父当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项御剧烈的咳嗽声打断。看着儿子涨得通红的脸,项羽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惊起一片夜枭,它们扑棱棱振翅高飞,那声音混着酒香,在寂静夜空中悠悠飘荡,渐渐消散在远方,仿若带着这对父子的欢乐与温情,飘向无尽的夜色之中。
月光渐斜,如水银辉洒在父子二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在瓦片上拉得老长。项御望着父亲仰头喝酒的侧影,那宽厚的肩膀承载着江山社稷的重任,此刻却满是对儿子的关怀与期待。忽然,项御觉得,比起朝堂上那个威风凛凛、杀伐果断的西楚霸王,此刻这个满嘴酒话、急着抱孙子的父亲,才更像记忆里那个温暖而坚实的依靠,是他心中永远的港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