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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满城灯火不如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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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众人已经不在乎比赛的过程了,只在乎结果,他们都很想看看,谁能得到对方的女人,那种直击灵魂的兴奋感,宛如曹孟德附体。

两人变态的赌约激起了看客们变态的心理,这是一场极其变态的盛会。

谢明渊刚要坐下写,杨洛突然喊道:“等等,这么大的赌注,得找个公正的人盯着,哪位正义之士肯当见证人?”

一个留着三绺长须的老头慢慢走出来,他手指轻捻着胡子,笑道:“老夫虞清远,愿意用一世清明作担保。”

“竟然是个鉴湖先生!”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

虞清远是出了名的学问好、脾气倔,以前还给皇帝讲过课,连当朝王爷请他吃饭都被拒绝过。

杨洛觉得这个名字挺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听过,他拱着手道:“既如此,便请虞先生出题。”

虞清远负手踱步,目光扫过廊外摇曳的花灯,忽然停在房梁上悬着的银铃上:“就以‘铃’字为题,作七言绝句。”

话音刚落,谢明渊深吸一口气,砚台里蘸饱墨就开始写。他从小在书房泡到大,这种命题作诗早练得滚瓜烂熟,脑子里立刻冒出十几个典故,笔在纸上走得飞快。

再看杨洛那边,正抓着毛笔在纸上戳来戳去,写字毫无美感。

虞清远无奈地叹了口气,书法讲究形神相生,笔墨为骨,气韵为魂,一个人连字都写不好,又怎能写出好诗篇?

就在谢明渊唰唰写字的时候,杨洛猛地把笔一扔,喊了声:“我写完了!”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这才过了没一会儿,他能写出啥?

与此同时,谢明渊也慢条斯理地放下毛笔,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我也写好了。”

两人把写好的诗往桌上一放,周围的人全挤过来瞧热闹,但是有镇纸压着,根本看不到什么。

虞清远对杨洛写的诗句不抱有任何期望,于是他先展开谢明渊的诗,刚读两句便失望地摇头:“‘玉铃轻扣朱门醒,月落西窗烛泪凝’,典用得倒是精巧,可惜堆彻词藻,匠气过重,反倒落了下乘。”

得到这样的评语,谢明渊不悲反喜,朝虞清远恭敬一揖:“谢虞先生妙评。”

以虞清远在文坛的地位,能得到他的几句点评,就算最后输了,也算给自己在文坛刷了一波存在感。

虞清远又走到杨洛面前,拿起那张皱巴巴的宣纸,歪斜的字迹里墨迹晕染成块,可看了两眼,他就陡然瞪大了眼睛:“银铃摇碎三更影,醉揽卿腰踏月行。若问相思何处寄,满城灯火不如卿。”

全场寂静得都能听见梁上银铃晃动的脆响,此情此景,正符合诗中所描绘的意境。

谢明渊脸色煞白,两三步走到虞清远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诗句,那些看似随性的遣词造句里,藏着连他都难以驾驭的灵动。

虞清远右手重重地拍桌子:“好一个‘满城灯火不如卿’!字字未提铃韵,却句句暗藏清音,浑然天成!”

虞清远这一拍桌子,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陈向鹏最先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这不可能!杨洛一个武将勋贵出身的少爷,怎么可能写出这种诗?他肯定是作弊了!”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陈向鹏,题目是虞清远现场出的,他这么说不就等于怀疑鉴湖先生偏心吗?

虞清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胡子都气得直抖:“你这毛头小子!老夫出题,监考全程在场,你敢说有人作弊?是觉得我这双眼睛瞎了,还是说我会帮人徇私?”

陈向鹏被吼的得脸色发白,还想辩解几句,虞清远又狠狠瞪了他一眼:“陈家小子,就连你爹都是我的门生故旧,当年在我门下求学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你安敢撒野?”

周围人都在小声议论,说陈向鹏太蠢,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虞清远。

再看谢明渊,仍紧盯着桌上的宣纸发愣,眼睛都红了,他还没有从这个沉重的打击中清醒过来,一天之内两次和杨洛交锋,均以失败告终,第一次丢了面子,这一次更惨,连家族政治利益都输掉了。

偏偏还是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技不如人,谢明渊清楚这次比试没人搞鬼,因为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除非杨洛能预知未来,否则这就是真才实学的对弈。

但自己输了,他耍赖可以保住婚约,然而却保不住谢家的面子和后续带来的负面影响,再说了,有鉴湖先生和这么多人亲眼见证,这笔账该怎么赖?

虞清远敲了敲桌子,等大家安静下来才说:“这一局,杨洛胜。”

虞清远一锤定音宣布杨洛获胜,整个万花楼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炸开了锅。

谢明渊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看着杨洛得意洋洋的笑脸,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他知道,自己输得彻彻底底,这婚约一旦取消,不仅得罪了林家,还会让谢家在天下人面前沦为笑柄。

老鸨子赶紧招呼伙计端茶倒水,想把这场风波压下去,可现场的议论声根本压不住。

杨洛大大咧咧地走到谢明渊面前,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谢少,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谈事,不如我们进包厢细谈,你没意见吧?”

杨洛也算给谢明渊留了一点情面,没有当众发难,攻心计的核心在于用心理战术削弱敌人意志,步步紧逼反而会让对方鱼死网破。

至于接下来怎么对付谢明渊,那就看杨洛的心情了,温和的,猛烈的,双管齐下,钢铁意志也得瓦解斗志。

谢明渊浑身发冷,像是掉进冰窟窿里。他咬着牙点点头,跟着杨洛往三楼包厢走。一路上,周围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后背,刀刀剜心。

进了包厢,屠门兮歌随手关上门,丫鬟小澜在外面守着,防止有人偷听。

三个人呈三角形位置落座,谢明渊决定先谈判,争取把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杨少,条件任你开,这次的比试就此作罢。”

杨洛坐着没劲,干脆翘起二郎腿,轻笑道:“谢少,愿赌服输,你我心里豁亮,那一纸婚约意义不大,两家联姻的意志并不会被婚约左右,我们赌的是婚约后背的意义,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