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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妇，男摊主接过王可心递上的钱，女摊主交给杨阳作画的材料和工具以后，便忙碌着下一位客人。从两个已满的垃圾桶看来，他们今天的生意不错。
有位阿姨看摊主生意很好，戏说他俩应该赚了不少钱。
女摊主听后，刚刚还满是笑容的脸顿时布满阴云，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是靠天吃饭的营生，整个春节不是雨雪，便是大风，站着冷了一天，也没有几个生意的，就今天，太阳大，无风，生意才算好点。接下去天气是一天天的好了，但孩子们一开学，我们便也没了客缘。”
女摊主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无奈，是啊，都是活生生的大实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无奈。
王可心想了想，那自己呢？自己应该是靠老板、靠客户吃饭的。想自己做自己的boss，难！
在王可心说话间，杨阳已经和身边的小朋友熟络了。
“你好！我叫杨阳，你叫什么啊？”
“我叫小雨，你画蝴蝶啊？我画美羊羊，我喜欢美羊羊漂亮的蝴蝶结。”
“我喜欢蝴蝶会飞！小雨，你能帮我拿一下棉签吗？”
“好的！”
孩子已经长大了，会自己交新朋友了。王可心想着，等再过个二十年，杨阳有了自己的男朋友，有了她自己的小家，那时候的自己，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王可心笑了笑，孩子终究会脱离自己的保护，只有杨杰，是陪着自己到老的人。她抬头看了自己老公一眼。杨杰全程玩着自己的手机，好像这一切与自己无关似的。
王可心掏出手机拍下了杨阳灿烂的笑脸。话说人这一生，10岁以前的记忆都是很模糊的，王可心要替孩子留下这幸福的记忆。她有拍照和写日志的习惯，她想着，等到杨阳青春叛逆期，恕斥父母不爱自己时，这些照片与文字，便是无声的反驳与证明。
爱的证明，王可心想着，终有那么一天的，因为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也许等自己百年之后，自己的qq，将是交给杨阳的特殊遗产。
其实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不长，也不长。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走到那一天的。无非，有些人幸福的走完了，有些人不幸的走完了。
最后去的地方，还不是一样的。
所以很多的很多，又何必呢？
第三站去了饰全饰美。杨阳人不大，却很臭美。每次挑几个发夹发带都能挑上半个小时，杨杰总在一边抱怨：“你们一个大女人，一个小女人倒是快点啊？”
然后杨阳便反驳：“我是女孩！不是女人！”
三个人走进店来，杨阳冒了一句：“妈妈你帮我挑啊！”，便跑到放毛绒娃娃那玩去了。
十分钟后，王可心给自己挑了两个发带，给杨阳挑了两个发带，一对发夹。
杨杰喊回杨阳，上来付钱。
“哇！妈妈你挑的好漂亮！宝宝好喜欢！”
“你自己又不挑！”，王可心埋怨着她的懒。
“我挑中的你不喜欢你会给我买吗？那我挑中的你都不买我还不如不挑了！反正妈妈你只会买你自己挑中的！”
收银员笑了，杨杰也憋着坏笑了。
王可心被杨阳的一席话击得瞬间没有了方向。
“这个？”
“不好！”
“那这对？”
“还是不行！”
“唉，算了，妈妈还是你挑吧！”
原来每次的半个小时是这么来的。
王可心又反思自己：到底孩子是长大了？聪明了？还是学会对付自己了？
王可心突然想到了为什么每次吃完饭，杨阳碗边的纸巾里都会裹着或多或少的小菜，她后来终于发现：自己递给杨阳食物，她都会乖乖张嘴，可趁自己一不注意，杨阳便会把不喜欢吃的偷偷地吐在纸巾上。
这么小的孩子，才不满6周岁的孩子，就已经学会了和自己玩阴奉阳违的把戏了。王可心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第一次做母亲，也许这一辈子就做这一个孩子的母亲，都还没有学会怎么做母亲，孩子就这么长大了。大到会顶嘴了，会讲理了，会指责了，会奉承了。肩上的担子，好重。
回去的路上，王可心让杨杰找家药店停车。她进去给药房人员看了下自己的眼皮。
“痒，红肿，褪皮，两年前发过，医生说生气和不开心会发作，配支药膏抹抹就好了。”
王可心拿着药膏，笑了起来：两年前，同一个情形，莫不是自己跳一次槽，眼皮就复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