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倩玉小说网https://www.qianyuw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是咱们侯府用惯了的葛大夫。”
四知堂的葛大夫!
宋南絮黛眉微蹙。
四知堂的确是侯府用惯了的,只不过打五年前,宋南絮还没有被送往普照庵之前,老郎中便因年迈将四知堂交于其儿子打理。
老大夫可信,但他的儿子……
李嬷嬷伺候宋南絮穿好了衣裳,重新为她梳头上妆,原先憔悴的模样,这会子看起来也有了些许的精神头。
宋南絮隐了心中猜忌,随着李嬷嬷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严氏瞧见了,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模样,连忙起身迎想宋南絮,拉住了她的手,左右瞧了瞧,满意地道:“这才像咱们侯府的嫡小姐。”
她慈爱地摸了摸宋南絮的头,然后将自个儿鬓间的一支金凤出云点金发簪摘了下来,簪于宋南絮鬓间:“这是祖母和你祖父大婚时,先太后娘娘赏赐的发簪,你戴着它,看往后这府里还有谁敢欺负你!”
宋南絮挽住了严氏的胳膊,宠溺地依在她的肩上:“有祖母在,哪有人敢欺负我。”
严氏轻轻摸了摸宋南絮的脸:“祖母老喽,不能护你一辈子,回头可还得给你挑一个诚心实意的相公护你、疼你才是。”
“祖母!”
宋南絮红了脸,故作小女儿般娇羞的模样。
严氏笑了起来,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子的话。
晌午,宋南絮留在荣安堂里陪老太太用过了午膳,又哄着老太太睡了午觉才离开了荣安堂。
经过二院垂花门时,忽听得几个仆妇的交谈:
“方妈妈可是夫人的陪嫁,咱们谁敢真打她的板子!”
“二小姐刚才还使唤采莲传了话,让咱们敷衍敷衍墨香居那边就成,切莫伤了方妈妈。”
“亲生的又如何,咱们要清楚知道现在侯府谁受侯爷、夫人的宠爱才是。”
“小姐!”彩玉偷偷去看自家小姐的脸色:“这些老货说话也忒难听了,奴婢这就去撕了她们的嘴!”
“慢着!”
宋南絮叫住了欲要上前和这些仆妇们争辩的彩玉。
她唇盘含了一缕轻蔑:“我要亲自去看方妈妈挨板子。”
彩玉到侯府时日尚短,还未见过有婆子、婢子受罚的,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宋南絮,经过了垂花门,绕过了抄手回廊,来到了仆妇、婢子们住的通院。
原是被罚了二十板子的方妈妈,这会儿竟坐在院中,有两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伺候着喝着茶,吃着糕饼果子,哪里有半点受罚的样子。
身边更是有几个媳妇子溜须拍马,瞧那模样好不得意。
“你们几个还算有眼力见儿,回头,我到夫人跟前美言两句,也能给你们换个体面点的差事。”
几人点头哈腰应和着:“有劳妈妈了。”
宋南絮站在门外,冷嘲般轻蔑一笑,对彩玉扬了扬下巴。
彩玉颔了颔首,冲着院子里轻咳了两声:“咳咳!”
众人寻声朝院门瞧,只见宋南絮扶着彩玉的手,身姿婀娜,一身华服金丝银线绣的图样熠熠生辉,端得是侯府贵女的通身气派。
一时间,竟无人将她和昨儿那粗陋僧袍破草鞋的姑子联想到一块儿。
方妈妈瞧见了宋南絮心头“咯噔”一下。
她做梦也没想到,大小姐竟会亲临下人们居住的院子,忙不迭从椅子上起了身,恭身朝着宋南絮迎了过来:“大小姐,您怎么还亲自到咱们奴婢们这里来了?”
宋南絮莞尔一笑,目光梳淡而锐利地看了一眼方妈妈,红唇微启,声音恬淡而温柔,可说出口话却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刺方婆子:“我当然是来看方妈妈挨板子的了!”
霎时,方妈妈脸色一变,谄媚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大小姐,老奴好歹也是自幼伺候夫人的,侯爷让老奴自请罚也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您怎么还当真了呢?”
“哦!?”
宋南絮故意拉长了音调:“这么说来,父亲让你请罚,不过是敷衍我的话了?”
“额……”方妈妈又是一僵:“老奴……老奴……”
宋南絮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刚才背后说闲话的仆妇,清冷一笑,淡淡地道:“这说来也是,方妈妈是母亲的陪嫁,怎会有人这么没脸敢打母亲的人。”
她又看向了第二个妇子:“方妈妈背后可有夫人和二小姐撑腰,随便敷衍敷衍我便了事了。”
她将目光投向了第三人,勾起了唇角继续道:“现在整个侯府谁不知道二小姐深得侯爷、夫人的宠爱,我这个他们亲生的女儿又算得上什么呢!”
宋南絮的眸光倏地冷了下来。
只是一个眼神,仿佛这四方的小院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份:“几位妈妈,我说得可对啊!”
即便她刚回府,即便她不如宋涵烟受侯爷、夫人的宠爱,但,这些人又不是瞎了眼,盲了心,旁的不说,只宋南絮鬓间的发簪便足以说明她在老妇人心目中的地位。
呼啦啦的,院子里这群婆子、婢子们跪了一地。
宋南絮径直走到了方妈妈刚刚坐过的花木靠背椅前,撩起了裙裳,缓缓坐下:“方妈妈不是来请罚的么?怎么还不动手?!”
她拿起了桌案上的芙蓉霜方糕,浅浅地咬了一口。
“这……”
仆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贸然对方妈妈动手。
方妈妈虽低着头,可宋南絮还是看见她唇角的笑意。
宋南絮放下了手里的糕点,卷起了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嘴角:“内院的婆子、婢子不管事,你去外院找几个精壮的男丁来,让他们动手。”
闻言,方妈妈脸色骤变。
被罚了板子对她而言已是奇耻大辱,若是外院的男丁动手,那她这张老脸可还往哪搁,倒不如一脖子吊死的好。
“是。”彩玉屈了屈膝,立马往院外走。
方妈妈急了,连忙上去拉扯彩玉,回过头,声音尖锐的像是铁器划过玉瓷盘子般:“大小姐,我好歹也是夫人的陪嫁,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