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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铭垂眸盯着脚边被踩扁的烟头，听着可可清脆的嗓音在暮色里炸开。
人群霎时静了两秒，李二叔的脸涨得比他手里的酒葫芦还红，抬脚想往前凑，却被王大爷拄着拐杖横在身前。
“你要干什么？你还想在这儿跟一个小丫头耍横吗？”
李二叔被王大爷阻拦了下来。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王婶尖利的嗓音划破沉默。
“你哥带外人出海赚大钱，我们亲邻求他搭把手都不肯，这不是忘本是什么？”
她袖口还沾着洗鱼的水，指尖的鱼鳞甩在张铭泛白的裤腿上。
“当年你们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是谁给你们送了两个鸡蛋呢？”
“你家生你的时候难产，我们家还记得你加500块钱呢。”
可可的睫毛剧烈颤动，张铭看见她攥紧的拳头里渗出细细的血痕。
他连忙跑过去抱住了可可。
张铭往前一步挡住可可，他目光怒视着众人。
他知道在这个闭塞的渔村里人们总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好，尤其是在同一个村子里的怨恨和嫉妒。
会像是海里的水草一样疯狂的生长，直至将人缠绕进大海的深渊里才肯罢休。
王婶哼哈的站在那儿说道。
“你凭什么就带姚文举去，不带我们去，你就是忘本，你这种人就应该被逐出村子。”
张铭听着王婶的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大家听我说。”
张铭提高了声音，试图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带文举去，是因为他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水性好，又能吃苦。而且船上真的没地方了，我总不能让大家都挤在船上，出了事儿怎么办？”
“少在这儿糊弄人！”
李二叔瞪着眼睛吼道。
“我看你就是自私，想自己独吞好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好地方，不想告诉我们！”
“我们从小就在渔村长大，水性难道不比他一个外姓人好吗？说白了你就是自私。”
“对，肯定是这样！”
“太自私了！”
“没良心！”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骂声越来越大。
可可听不下去了，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
“我哥哥不是自私的人！他每天天不亮就出海，回来还要处理海鲜，累得饭都吃不下。你们呢？每天就知道在这儿闲着，还好意思说他！”
“哟，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吧？”李二叔斜睨着可可。
“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一边玩去！”
“你……”
可可气得脸通红，刚要反驳，就被张铭拦住了。
“可可，别说话。”
张铭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看向村民们，声音平静却坚定。
“大家要是觉得我张铭自私，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海上风险大，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要是真想去赶海，就先把水性练好了。”
说完，张铭转身走进屋里，留下一群还在议论纷纷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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