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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樾开的是相邻的隔间包间,两个包间中间只隔一道屏风。乍一看还挺像古代区分男女二席的地方。略大一些的空间给了温舒柠她们。
江陆裴三人虽然知道温舒柠爱吃什么,但却对池琳一无所知。所以直接把点菜权让了出去。温舒柠拿起手机开始点母亲喜欢的菜。隔壁温方维和程斯樾依旧聊的热火朝天,江祈年时不时也会插几句话。气氛一时还算和谐。
饭桌上谈事总免不了喝酒。程斯樾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酒量自然是不差的。喝到最后,温方维都已经人事不省了。
江祈年以感冒不能喝酒为由一直以茶代酒,待看到温方维被灌醉后,他不禁笑着赞了一句,“程总好酒量。”
温舒柠这桌从始至终都没上过酒,江时序对酒这种东西一直没什么好感,裴晏川酒量一般。陆迟珩倒是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但在此类场合是没必要展现出来的。
就在一行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裴晏川突然收到了纪修辞发来的消息:【出来,我在后门等你。】
裴晏川顿时愣住。他心里清楚,这见面后打架肯定是少不了的。对方刻意约在后门,大抵也是不想被其他人,尤其是温舒柠知道他来了。
先是在订婚宴搞出幺蛾子,后又来找人干架。温舒柠知道后只会对他更加反感。冷静过后的纪修辞也知道现在不是去找温舒柠解释的最好时机。他至少得先把江慕雪这边的事给解决了。
但在解决事情之前,他必须先发泄一顿。背叛他的裴晏川就是他最好的宣泄口。
裴晏川知道这事怕是难以善了,他轻叹了口气开口道:“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你们直接走吧,不用管我。”
江时序和陆迟珩对视一眼,心里基本都清楚他是要去干什么。
看着烂醉到需要被人架出门的人,温舒柠忍不住看了程斯樾一眼。后者的视线也在此刻望了过来。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程斯樾在温舒柠眼中看到了感激的情绪。他唇角勾起,从助理手中拿过手机放在了西装裤袋里。温舒柠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不到十秒,但还是足以让陆迟珩看清楚。那股危机感又冒了出来,这是江时序等人从未带给过他的。
裴晏川按照纪修辞所说如约来到了后门处,刚走到拐角他脸上就挨了一拳!纪修辞明显是气的狠了,这一拳丝毫没有留情。但裴晏川这些年是拳击馆的常客,他叛逆想找刺激的时候,甚至还去过地下拳场。所以纪修辞这一拳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纪修辞死死扯住他的衣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裴晏川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他面无表情的回视着对方,“是。”
“为什么?”纪修辞忍不住咬牙,“我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你明知道我有多看重这次的订婚!你放任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搞这种动作,你可知道纪郝两家的股价受到了多么严重的影响吗?!”若不是波及到两家利益,郝玥也不至于接受江慕雪的明谋,决定跟江家联姻。
“我也只是知道他们要破坏这次订婚,具体用什么办法,我并不清楚。”
“不清楚?”纪修辞笑的讽刺,“我不信你对此一无所知。你真的只是知情不报吗?我不信你在背后没有推波助澜。你心里也很想我们解除婚约吧?因为你早就对她起了龌龊的心思。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裴晏川瞳孔骤缩,“我只是看出温舒柠不喜欢被人逼迫的感觉,我只是想帮她罢了。”
“你只是想帮她?!”纪修辞的声音直接高了八度,“骗骗别人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给骗了。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兄弟才是最重要的。但你这次做了什么?你如果对她毫无心思,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们算计。我问你,如果这场订婚再早一年,如果是我跟江慕雪订婚。她的追求者蓄意破坏,你知晓以后,会放任吗?”
裴晏川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看他的样子纪修辞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毫无错漏,“人果然都是自私的,都是双标的。裴晏川,你终于装不下去了吧?我还以为你有多高尚,多在乎兄弟情呢。”
以前的裴晏川多次撮合他跟江慕雪。哪怕知道他对江慕雪毫无情意,也丝毫没有攻克江慕雪的打算。
知道内情的人都说裴晏川傻,觉得他就应该为自己争取一把。但裴晏川却觉得自己自小受到的家教就是这样的。他觉得君子不夺人所好,且强扭的瓜不甜。他觉得纪修辞和江慕雪迟早都会在一起,觉得他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现在看来,一切都显得格外可笑。
看着裴晏川怔愣的表情,纪修辞不禁笑了,“想明白了?现在想想,你以前对温舒柠的厌恶程度似乎有点太高了。是她真的就有那么讨厌吗?幼时看《傲慢与偏见》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有生存与阶级。但后来才发现,其中的感情因素被大大忽略了。”
“你之前不是也在江慕雪的推荐下看过这本书。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埃利·威塞曾说过: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是漠不关心,是浑不在意。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但裴晏川对温舒柠的关注度从来都没降下来过。
幼稚的小学生总喜欢用抓女生头发等举动获取异性关注。但裴晏川认识温舒柠的时候已经过了那个阶段。
他忍不住关注她,但他肉眼看到的东西又全是认为她不好的一面。
他总是在自我pua,强烈在心里说服自己温舒柠是个不择手段,心机深沉的女人。每每见到她总忍不住刺她几句。
以前的江时序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他自我pua的力度没裴晏川那么大。毕竟江时序是反感江慕雪的,所以江慕雪的一切挑拨言语并不会成为江时序的认同点。
但裴晏川就不一样了。以前的他一直坚定的站在江慕雪身边,他把她当成最好的异性朋友,甚至人生导师。
所以每当他在江慕雪身上获取到认同感的时候,自我pua的程度就会升级。他会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会觉得:温舒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又从不远离温舒柠,从不无视温舒柠。
他对温舒柠的关注程度日趋加深。
他坚定着“温舒柠不是好人,我很讨厌她”的原则,坚持不懈的维持着对她的这种“偏见”。
不论对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心机”的,是“有缺陷”的。
这种过度关注,恰恰象征着他早就关注到了她。甚至对她很有兴趣。
看着裴晏川愈渐慌乱和复杂的眼神,纪修辞就知道,他说对了。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和臆想。”裴晏川果断摇头,“你的推测太可笑了。那本书,它就只是一本书而已。生活不是偶像剧,哪有那么多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我以前讨厌她,只是因为误会。现在对她好,也只是想弥补从前犯下的错。这次的事我的确没有事先告诉你,你埋怨我,我认了。后续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会尽我所能。”
裴晏川很快就说服了自己。他本来就是爱憎分明的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别人对他好,他就也对别人好。
如果做错了事,他会竭尽所能去弥补。
他生来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