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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青山景区早就封了，你这会儿去也白搭。”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身后那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为了装下爷爷留下的那柄古剑，我特意翻出了家里最大的背包，现在这副打扮确实像个外地的游客。
我摸了摸鼻子：“师傅，您就给我送到山脚下就行。”
司机摇了摇头，一边打着方向盘拐上岔路，一边絮絮叨叨：“前两天刚出了事，听说有野兽咬死了人，那场面……”他说着打了个寒颤，“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信邪。”
车子在景区入口处停下，黄色的警戒线横在路中央，栏杆上挂着醒目的告示牌：“因猛兽伤人事件，景区暂时封闭”。
“喏，看见没？”司机指着告示牌，“听说那野兽凶得很，两个大活人硬是给……”
“就在这儿下吧。”我打断他的话，掏出手机扫码付了车费。
推开车门的瞬间，司机又喊住了我：“哎！小伙子！”
我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往景区方向走去。身后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和司机无奈的叹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死活……”
青山不算高，但绵延数里且植被茂密。沿着景区外围走了约莫十分钟，透过树缝已经能看到慕容雪那栋灰白色别墅的轮廓。庄园外围拉着明黄色的警戒线，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门口来回踱步。我躲在树后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无法靠近后，只好另想办法。
找了片隐蔽的树荫，我卸下背包，从内袋取出三柱香，点燃后插在泥土上。青烟笔直上升，在无风的林间凝成三道细线，我捏着通灵符，低声念道：“太虚生炁，草木含精，魂随青帝，入窍通明。”
符纸“嗤”地一声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下坠感袭来，仿佛有人猛地拽了我一把。再睁眼时，视野已经变成了无数破碎的片段。这是《灵术》中记载的出灵入木之术，施术之后，每一棵植物都会成为我的眼睛，可以用来寻人。代价是需要不断消耗施术者的精气。
神识像水波一样在林间扩散，但随着感知范围的扩大，一股沉重的疲惫感逐渐袭来，每延伸一寸，胸口就沉闷一分。不过片刻功夫，我的后背已经湿透，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我猛地睁开眼睛，意识如同被弹回的橡皮筋，重重撞回身体里。胸口剧烈起伏，我不得不盘腿坐下调息，努力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
这个术法消耗太大，才维持了一分钟就险些让我虚脱。照这样下去，恐怕还没找到那头“狼”，我自己就要先耗尽精气了。
正当我懊恼之际，一阵刻意压低的争吵声从不远处传来。我警觉地屏住呼吸，循着声音悄悄摸了过去，躲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面。
“萧老板这么大的生意，不会赖账吧？”年轻人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透过枝叶的缝隙，我看到两个男人站在林间空地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慕容雪照片里的丈夫萧云腾。
“呵，”萧云腾冷笑一声，“你不肯按我要求的做，我扣你的尾款，很正常吧。就算你是陈家的天骄，也得讲规矩吧。”
站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但背后那个长条形的布包格外引人注目。从形状看，里面装的八成是件兵器。
“萧老板，”年轻人咬牙切齿，“你的要求太过分了，再说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萧云腾不紧不慢地吐了个烟圈：“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不做，自然有别人来做。”
“萧云腾！”年轻人猛地攥紧拳头，“你就不怕我吗？”
“哈哈哈，你敢跟我动手吗？”萧云腾突然大笑起来，举起左手晃了晃，“看见了吗？这可是你们陈家长辈亲自附灵的守护戒。有它在，你能奈我何？”
我眯起眼睛，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钻戒。和慕容雪那枚款式相同，但散发出的灵气却是纯净的白色。自从别墅出事那天起，我就把《灵术》里关于灵气的部分翻了个遍——白色最常见，其他颜色也都有，唯独黑色的灵气，代表着它已经彻底堕落为恶灵。
年轻人脸色铁青，最终只是恶狠狠地瞪了萧云腾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萧云腾站在原地，悠哉地抽完剩下的雪茄，随手将烟头摁灭在树干上离开了。
我保持着安全距离，远远跟在萧云腾身后。
萧云腾径直回到了别墅，那两名警察还在门口站岗。我无法靠近，只能绕到别墅后面的树林里潜伏，茂密的树林提供了绝佳的隐蔽。
萧云腾送给慕容雪的戒指里是一只恶灵，他自己的戒指里却是一只正常的器灵。这很难不让人多想，慕容雪和管家的死，萧云腾大概率脱不了干系。
我从怀里掏出七枚铜钱，都是爷爷留下的老物件。这些铜钱经过万人之手流转，最能感应阴阳变化。我将它们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布在地上，咬破指尖在每枚铜钱上滴了一滴血。
“天枢指路，天璇引灵……”
随着咒语念出，七枚铜钱微微颤动，随即缓缓升空，在半空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开始缓慢旋转。这是《灵术》中的“示灵阵”，能探测百米内的灵体方位。虽然需要持续用内力维持，但比起之前的“出灵入木术”，消耗要小得多。以我现在的修为，支撑个把小时应该不成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盘腿坐在地面上，全神贯注地维持着阵法。忽然，七枚铜钱同时剧烈颤动，旋转速度骤然加快，最后刷地一下指向我身后。
“来了！”
我猛地回头，只见幽暗的树林深处，两道绿莹莹的光点正缓缓移动，那不是野兽的眼睛——没有哪种动物的眼睛会泛着如此诡异的幽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