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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到手的关键人证，僵持数日的案子很快有了结果。
曾家涉嫌私通海贼、劫掠百姓，更有欺男霸女、侵占田地等罪行，罪大恶极，最后判首犯处斩，从犯流三千里。
曾家家产被没收大半，用来赔偿所有受害者，也包括此次海贼事件中的可怜人。
石湾县百姓得知这个消息，都十分解气，纷纷跑去围观，还攒了些烂菜叶臭鸡蛋去砸曾家父子。
姜家人却不大高兴。
“这些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曾茂昌自己干的，咋最后定罪首犯是他爹呢？肯定是他爹帮他顶罪了吧？”姜大牛气呼呼地说。
赵盼娣摇头：“曾家就这么根独苗，他爹想保住香火也不奇怪。”
“流放三千里到南夷，曾茂昌那副被酒色掏空的小身板，八成顶不住。哼，曾家的香火怕是要断在他这里咯！”姜德勇有些解气。
姜大志皱眉：“斩草不除根，就怕后患无穷。”
姜大海：“听说，曾家剩下的家产都落到曾茂昌妹子手里，她还定了门亲，要嫁到州城的表亲家里去。他们会不会花钱半路把人弄走？”
“啊？这，不至于吧？还能这么干吗？”陈三妮震惊。
刘芳娘跺了跺脚，“那不是便宜他了！这世道可真是，有钱好办事！咱们小老百姓想讨个公道，却比登天还难！”
几人齐刷刷看向姜鱼。
姜鱼微微挑眉。
私下审讯曾九时，她就失望地发现，这货的所谓心腹狗腿子地位也不高，至少没高到能让曾茂昌带他去跟董荣华密谈的地步。
曾九只能在外面候着，即便供词上提到曾、董二人几次密会，也不能作为证据。
如果她没猜错，这两人应该达成了一定交易。
既然曾家保不住，只能断臂求生，将董荣华摘干净，再由后者私下保住曾茂昌的小命，或许还会秘密转移曾家资产给他东山再起，不然，曾茂昌完全可以指控他是主谋。
她悄声说：“海贼的案子恐怕还有内情，一时半会查不清。有那位董都监在，二哥的担心很可能成真。不过，这也是个抓他们小辫子的好机会。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说罢，兴致勃勃随大流去看抄家。
这才是她今天进城的最大目的。
曾家家财至少有六位数，即便只没收掉一半，用来赔偿百姓都绰绰有余，她打算给自己再额外捞一笔。
反正抄家这个词总是跟清廉没啥关系，黑吃黑没啥可心虚的。
曾家内外乱糟糟，负责执行的衙役几乎人人脸上都带着灿烂笑容，怀里也从干瘪迅速变为鼓鼓囊囊。
姜鱼就盯着这帮衙役“偷”。
于是，托他们的福，姜鱼喜提一大包小巧便携的首饰，什么金钗金镯金臂钏，玉簪银壶玛瑙串，五花八门，琳琅满目，里头甚至还夹着几张银票。
完事后粗略一扒拉，单是银票就有五百两，金银首饰不好估算，不考虑款式做工，只算重量价值也比前者高了。
也就是说，日进账千余两。
再掐指一算，按最近粮价，这笔钱能买下好几万斤精米白面，换成粗粮更要翻几倍，足够她吃到撑死。
姜鱼手头难得阔绰，当即打着曾家倒台心情好的借口，去逛街买买买，又往背包里塞了一大堆吃穿用品。
过后，她从“赃物”里拿出几样款式烂大街的不起眼首饰和布料，借花献佛送给家里人。
姜家人人欢喜，气氛格外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