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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更重的惩罚是生不如死
沈静曦略略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你也是直接受害人，就算林婉儿要死，也得征求你的意见，看看怎么样的死法最能大快人心。”
沈静曦要是没理解错，谢无忧似乎在说：“三皇子的意思是，我能参与林婉儿的判决结果？”
“你没理解错。”谢无忧勾唇，笑容因为更多是要掩盖心虚，并不好看，声音淡淡，仿佛对林婉儿的处理不是一起国事，而是一起家事。
“为什么呢？”
沈静曦疑惑的声音刚起，就被谢无忧非常不耐烦地打断。
“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
两人同步怔住。
谢无忧手里的药膏刚好敷完，看着沈静曦的伤口犹如蜈蚣狰狞，忽然异常可耻的觉得自己竟有些贪恋手掌覆在她背部的感觉。
柔柔的，软软的，滑滑的，一点不像一个弃妇所该有的粗糙，反而像小姑娘似鸡蛋般的滑嫩。
没忍住，他朝前倾了倾身子。
顷刻，一股温热又舒爽的气息喷洒在伤口上，沈静曦整颗心蓦然一紧。
他在干什么？
用气息帮她缓解疼痛吗？
刚刚还说是她想多了，可他做的这一切不就是逼着她想多吗？
“如果三皇子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林婉儿作恶多端，就这么死了太便宜她了，无论是我还是受过她迫害的民众，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不如罚她在同心街做苦力，三年为期，如果她做得好，便用她的一辈子来赎罪，如若做得不好，再杀也不迟。一来用她的双手为老百姓做些事，二来也能在更多的皇亲国戚面前以儆效尤，比杀之更重的惩罚是生不如死。”
沈静曦怀揣了两世的愤怒在这一刻尽数脱口，她知道一死了之，虽然痛苦，却也果断。
既然她能够掌握林婉儿的生死，就必不会让林婉儿太过果断。
有些痛苦，林婉儿必须体会。
谢无忧涣散的思维渐渐凝聚。
仔细酝酿一二，沈静曦这个提议竟让他有一种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的感觉。
大邺律法，从来都是杀与不杀，落狱或不落狱。
仔细想来，何必非得执着于杀与不杀，一个人一双手，留着还能为大邺百姓做些事。
“你好好休息。”谢无忧拿着药碗离开，离开前，将萧景辰的信放在枕头边，“萧景辰给你的。”
关上房门，他有些乏力地靠在门上，心不在焉。
沈静曦这个女人如此聪明，如此伶俐，想那萧景辰日日对着她，却能忍心让她独守空帏，真是瞎了狗眼。
谢无忧胸腔中正有一团火在燃烧，朝着厨房跑去。
下人们这朝还是头一次见到三皇子来厨房，惊诧中，一个个愣在原地，看着风尘仆仆的三皇子，不知所措。
“都出去，半个时辰后再进来。”
大管家一挥手，所有人麻利儿溜了，谁都不敢在三皇子一张黑脸中多事。
谢无忧走到水桶边，洗了把冷水脸。
可那团火似乎有着越燃越旺之势，又用一瓢水当头淋下。
云霄接到管家禀报，赶过来时正好看到自家爷在自我惩罚，他慢了半拍，只来得及抢过他手里的水瓢：“爷这是怎么了？大事当前，可不能冲动啊。”
谢无忧清醒了些，转身朝外走去，撂话道：“去书房等我。”
云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爷近来情绪起伏太大，未免过度惹恼爷，只得乖乖照做。
谢无忧迅速从卧房换好衣服折回书房，书了一封信交给云霄：“立刻送去三王府，老规矩，别露马脚，林愿那边暂且观望。”
“是。”云霄不敢耽搁，慌忙跑到府中花园中心阁楼上，将信纸放在信鸽脚上绑着的小桶内，再将信鸽往三王府的方向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