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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一个机灵醒来,觉得刚才是朱婉仪在叫他。
这个疯婆子,半夜三更发的什么疯。
随后就笑了,朱婉仪什么东西他能不知道,绝对不会半夜来他的书房和他打情骂俏。
再说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和朱婉仪和闹不起来。
翻个身,秦刚准备再眯一会,就听到秦夫人在外面大声喊道:“秦刚,你是不是睡死了,这么大声音都听不到。”
秦刚立马清醒过来,还真是那个疯婆子。
是不是吃错药了。
秦刚趿拉着鞋子打开房门,睡眼惺忪道:“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我现在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是知道……”
尚未说完,就被秦夫人打断,怒道:“你个老毕登,能不能想点正经事?你是不是皮痒了找打?”
秦刚被惊得往后退了一步,等看清楚秦夫人的手上没有擀面杖的时候,这才问道:“半夜三更还不就是那点事,能有什么正经事?”
秦夫人呸了一声,怒道:“田望之出现了,把宓儿拐跑了,你还不赶紧想想法子,只知道惦记自己那点事,老不要脸的老毕登……”
秦刚连忙打断秦夫人,道:“你看到田望之了?在哪里?宓儿和她在一起?”
晚上的时候,宓儿不是还和他们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对付沈栖月和容疏影,怎么这时候就和田望之在一起了。
秦刚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秦夫人接着怒道:“在哪里?你还有脸问,还不是你那老相好的王婆子住的院子,现如今是田望之住着,我亲眼看到宓儿走了进去。”
自从得知和秦刚在一起的一直是王婆子,并不是柳娘之后,秦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只是不恨王婆子,反而觉得当初王婆子牺牲自己保全女儿的做法实在是太高明了,最起码柳娘生下的女儿不是秦刚的。
这就断了秦刚娶柳娘的心思。
此时说起王婆子,秦夫人不只是心平气和,语气中还带了嘲讽秦刚的意味。
一个朝廷官员,居然被一个乡下的婆子给骗了。
秦刚这个老毕登,这些年和王婆子在一起,虽然是吹了灯之后的事,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一个半老徐娘,还是有差别的。
更何况,单是看王婆子那张脸就知道,王婆子保养得并不好,甚至还不如她朱婉仪看上去有姿色,这些年过去,秦刚是怎么做到不知不觉的。
难道秦刚就喜欢王婆子那样的老女人?
秦刚一听到王婆子三个字,就不由得两股战战,想到曾经做过的那些私密事,都是和王婆子共同进行的,又羞又怒,恨不得把秦夫人的嘴给缝起来。
他当初是脑子进水了才娶了朱婉仪这个河东狮。
顿了顿,秦刚说道:“你见到宓儿进了那个院子,你没看到里面的人,怎么确定里面的就是田望之,而不是别的人?”
说完,秦刚就后悔了,他这是盼着女儿有多少个男人,才这样编排女儿。
秦夫人一听就跳起来,怒道:“有你这样当爹的没有,你就这么盼着女儿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
秦刚想说,见一个爱一个,也得有这个本事。
也就田望之能看上自己的女儿,京城但凡长着脑子的男人,谁会看上女儿这样,要姿色没姿色,要能力没能力,还没有个好脾气,加上父兄的官职低微,有人能看上,那就是那人眼瞎。
当着秦夫人的面前,秦刚不想找骂,更不想找打。
虽然现在朱婉仪的手上没有擀面杖,说不定就在书房外面的某一个地方准备好了,毕竟朱婉仪不是个能吃亏的人,睚眦必报,小肚鸡肠,他必须防着。
思及此,秦刚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只是想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田望之,怎么就不盼着女儿好了?
你也不想想,里面真的是田望之的话,指定会坏了我们女儿的名声。
假如里面住着王婆子一家人,你也知道,马进这个人虽然长得不如我秦刚,但这人的品行绝对靠得住,绝对不会对宓儿生出歪心思。
加上身边还有王婆子和柳娘以及宝妞在场,马进一个人,怎么敢对宓儿做些什么。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盼着那院子还是王婆子一家住着,才能保证宓儿的清白不是吗?”
秦夫人难得点点头,觉得秦刚分析得有道理,说道:“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弄明白那院子到底是谁住着。”
此时,天光大亮,今日大朝会,秦刚需要进宫去站班,赶紧拿了外衫穿上,道:“我今日要进宫,这件事夫人辛苦一趟,等我从宫中回来,我们再商议怎么解决这件事。”
秦夫人想了想,也只能这样。
点头说道:“好吧,我这就去盯着,万一宓儿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里面有人送出来,就不用处心积虑地打听了。”
秦刚觉得朱婉仪除了喜欢用擀面杖打人这一点不好之外,别的时候脑子一直都在。
连忙称赞一句:“夫人说的是……”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来,秦夫人已经走出很远。
既然去盯着女儿,现在身上的装扮自然是不行的,她想到‘老夫人。’
‘老夫人’来的时候穿着一身麻袋片,虽然现在换上绫罗绸缎,秦夫人知道,根子里的贫穷,已经让乞丐婆子刻在骨血里,那一身麻袋片,现在肯定留着。
回了荣兴院,一眼就看到乞丐婆正在打扫院落。
秦夫人满意地点头,说道:“那个……”怕露馅,秦夫人不能称呼这个乞丐婆别的,但若是让秦夫人称呼乞丐婆一声娘,秦夫人根本放不下身段,所以只能称呼乞丐婆那个这个。
乞丐婆转过身,见到秦夫人,连忙施礼问安:“夫人早安。”
秦夫人一脸嫌弃,吩咐一声:“去把你来的时候穿的那身麻袋片拿出来。”
乞丐婆一听,愣了一瞬,扑通跪在地上:“夫人高抬贵手,不要把老奴赶出去……”
就算在这里也是吃不饱肚子,但好歹还有个住的地方,加上不用受年轻力壮乞丐们的欺负,乞丐婆对现在的处境还是非常满意的。
“谁说要赶你了?”秦夫人无奈,连声说道:“还不赶紧站起来,若是叫旁人看到你下跪,我就用擀面杖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