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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仪式在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波后，总算顺利完成。
吴厂长先行离开，临走前，拍了拍君辞的肩膀：“君队长，处理好内部问题，我们合作才能更顺畅。”
“您放心。”君辞郑重承诺。
送送走吴厂长一行人，会议室里只剩下君辞和脸色铁青的张俊。
刚才那一幕，尤其是小红被带走时那惊慌失措又死不承认的样子，让张俊心里那个模糊的疑虑瞬间清晰起来。
前几天，他好像是看见过张冰和小红在文工团后面的小路上偷偷摸摸地说话。
当时他没太在意，以为是小姑娘之间说些私房话，现在想来，那神态，那举止，分明就是有鬼！
“君辞啊。”张俊转过身，盯着君辞，声音压抑着怒火，“今天这事，我会亲自去审，一定把幕后指使的人揪出来！”
“张副团长，我相信您会秉公处理基地的声誉不容玷污，合作也不能被这种卑劣手段破坏。”君辞没有点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问题可能出在内部。
张俊是个要面子的人，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他听懂了君辞的言外之意，脸色更加难看，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你放心，如果真是我们内部的人搞鬼，我绝不姑息！”撂下这句话，他不再多言，黑着脸，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
他现在没心思去审小红，他得先回去问问他那个好侄女！
张俊憋着一肚子火，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文工团的办公楼，径直冲到张冰的办公室门口，也不敲门，一把推开了门。
张冰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仔细地描着眉毛，听到门被猛地推开，吓了一跳，镜子差点掉地上。
“大伯？您怎么……”张冰看到张俊那张黑如锅底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忙放下镜子，勉强挤出笑容，“大伯，你今天不是去签合同吗？还顺利……”
“顺利？”张俊走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托你的福，差点就出了天大的问题。”
张冰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大伯，您……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张俊冷笑，“招待所的服务员小红，你认识吧。”
张冰的瞳孔猛地一缩，但她很快掩饰过去，故作茫然：“小红？哪个小红？招待所那么多人，我哪能都认识。”
“还要装？”张俊的声音陡然拔高，“就在刚才，吴厂长和君辞签约的时候，那个小红，试图掉包合同，用一份假合同蒙混过关。”
“你说，她一个普通服务员，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哪来的假合同？”
张冰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脸上血色褪去，但嘴上还在强撑：“这……这我怎么知道？大伯，您可不能随便怀疑人啊，她做错事，自有保卫科处理，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张俊看着她还在狡辩，气得额头青筋直跳，“那我问你，前几天下午，你在后街小路上跟小红鬼鬼祟祟地说什么呢？别告诉我你忘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张冰头上。
她万万没想到，大伯居然在那种时候被撞见过！
张冰脸上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眼神慌乱，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她这副样子，张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张冰：“好啊，张冰，你真是长本事了！”
“下毒不成，又来搞掉包合同这种事，你知不知道那份合同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如果真的签了假合同，会给基地带来多大的损失？多大的麻烦？”
“我、我没有……肯定是那小红诬陷我！”张冰还在试图挣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试图用哭泣来模糊焦点，将责任完全推给小红。
张俊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却言不由衷的样子，心头的火气不但没消，反而烧得更旺。
他猛地直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目光重新落在张冰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小红诬陷你？她一个招待所的服务员，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冒着被开除甚至坐牢的风险，去换一份她根本看不懂的合同？”
张冰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抽泣着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张俊逼近一步，声音冷硬，“好，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再问你，制作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合同，需要不需要花钱？找人模仿签字，需要不需要打点？小红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她哪来的这笔钱？”
钱？
张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她最近确实从家里的账上挪了一笔钱，数目还不小，当时她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难道大伯知道了？
张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躲闪，不敢与张俊对视，“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钱？”
张俊看着她这副心虚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虽然还没去查账，但张冰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冰啊张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张俊痛心疾首地指着她，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不是失望她搞小动作，而是失望她竟然如此愚蠢，如此不择手段，连最基本的底线都不要了！
“下毒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又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掉包合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要是真的签了，不仅吴厂长的合作要泡汤，我们整个基地的信誉都要扫地，我这个副团长，也要跟着吃不了兜着走，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张冰被吼得浑身一颤，眼泪流得更凶，却带着一种不甘和委屈：“我、我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
张俊打断她，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为了你那点可怜的嫉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