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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寒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没笑意,“看到他们那副样子,我一点也不难过,甚至还觉得好笑呢,我刚刚只是在想,人活着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她说完,低头把那张他递过来的手帕拿在手里,慢慢地折叠起来,像是把刚才那些翻涌的情绪一寸寸包起来收好。
霍衍望着她,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说:“以后如果你想讲这些事,可以来找我,我都会听着。”
姜远寒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沉静,像夜里河面上的月光,不算炽热,却足够真实。
她忽然觉得,能在火车上,在这样一个昏黄车灯下的夜晚,说出这些话,也算是一种幸运。
尤其是旁边这个男人,给了她应有的尊重。
“谢谢,对了,刚才的场面有点混乱,我不想和魏家再沾上关系,所以走得有点急,只买了一份面,你吃吧!”她轻声说。
霍衍抬手,晃了晃手上的馒头:“你吃,我先吃完这个,再说,没有男人会这样亏待自己的对象。”
听到这话,姜远寒脸颊不自觉地一热,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不再谦让,自己吃面了。
等她吃完,霍衍站起身,帮她把面碗拿去扔了。
回来时,又顺手拿了热水壶,替她添了一杯热水。
“早点歇吧。”他说。
姜远寒点点头,钻回了上铺,身子还未躺平,就听见下铺传来一声极轻的咳。
“眼睛没瞎,只是当初看得不够久。”霍衍声音低得像在梦里。
她没应,但眼角却有一点泛热,这次,不是为魏家父子,是为自己。
另一边车厢里。
魏长冬撑着那条跛脚,一只手护着他父亲,一只手指着地上的帆布包:“不是我们偷的!我们连你这包里是什么都不知道!”
醉汉咬着后槽牙,满嘴酒气扑脸:“哟哟哟,这么护着,怕不是你爸偷的你替他顶包?”
“你再胡说八道!”魏长冬怒吼,情绪近乎崩溃,拐杖一磕,差点失去重心。
魏振国抬手扶住他,脸色阴沉中透着一丝疲惫。
这都是碰到的什么事啊!
他老了,真老了,一夜之间,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年。
乘警皱着眉:“好了,都别吵,一个个说!”
醉汉立刻指着魏家父子嚷嚷:“就是他们偷的!我就搁这会儿工夫闭了个眼,包就不见了,谁都没动过,偏偏他们在动我床底的行李!”
“那是我自己的包!”魏长冬脸涨得通红,“你凭什么说我偷你东西?”
乘警拍了下桌子,呵斥三人:“身份证拿出来!”
魏长冬从破旧的挎包里摸半天,才翻出身份证,手指颤着递过去。
“你呢?”乘警看向魏振国。
魏振国沉默了一瞬,低声说:“我身份证丢了,没来得及补。”
乘警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冷了几分:“那就跟我们去车头登记,情况查清楚再回来。”
“同志,我们真的没偷。”魏振国一字一顿,神色间隐隐有些恼怒,“我是科研院的,之前是宜城科研院里的高级助理,绝不会干这种事!”
听到这话,醉汉立刻讥讽:“你是科研院的?那我还是院长呢!你看看你那身行头,棉袄破得都掉线了,裤腿补了几层,科研院的人能混成这样?”
不远处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出一阵轻哄。
乘警也愣了一下,看魏振国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衣,眼里不由多了分怀疑。
他语气缓了几分,但依旧带着例行公事的冷硬:“有没有单位证明?工作证?”
魏振国的喉结滚了滚,半晌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