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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再说话，默默低头继续收拾。
等一切规整完毕，时暖洗了个手。
“你先回去吧，杨阿姨这边算是我的私事，回头我会自己跟琳达补一张假条。”
沈佳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真的赶自己走。
半晌，她愤愤道：“走就走，正好别牵连我！”
时暖垂着眼眸，余光里是女人离开的背影。
“怎么不直接说是怕她为难？”
“……”
杨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语气不咸不淡，甚至还是冷嘲热讽的样子，“为了我个老太婆得罪你的搭档，你图什么？”
时暖起身替她拿了个椅子，道：“没必要说。”
她看得出来，沈佳是真的很想跟陈晓在一起。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陈晓有关，那她留下来，知道或是不知道，都不太好。
“阿姨，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我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不会强求她，就像您坚持自己一样，都没有错。”
杨阿姨盯着她看了两秒，轻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晚上，外面能听到一些奇怪的虫鸣。
夜色倾泻进院子里，纠缠着斑驳的灯光，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杨阿姨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
她苍老的声音说：“他本来是打算不干了的。”
时暖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说的谁。
“那天晚上他回来告诉我，自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不能继续干下去了，我还打趣他，你都一把年纪的老骨头，谁把你放在眼里……”
“结果第二天，他就出了事。”
杨阿姨双手捧着脸，嗓音嘶哑得像喉咙里有一棵枯树。
她手背很黑，斑驳的黑斑和凸起的血管遍布，岁月的痕迹明显而苍然。
时暖喉咙发哽，好一会儿才问：“那，他有没有告诉您什么事？”
“没有。”
杨阿姨深吸一口气。
放下手，她眼里是饱经风霜的老人才有的坚毅，“但那个秘密应该不止他一个人知道，他说的是‘我们’。”
“所以你说，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意外！”
见她情绪陡激动起来，时暖侧身握住她的手，试图能给她一点力量。
杨阿姨扭头看着她，眼眶通红，“你明天就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孤家寡人一个，倒是不怕跟他们杠到底，你一个小姑娘……又能帮我什么？至于首饰，找别人做吧。”
晚上，时暖靠在小宾馆的阳台上和江逸臣打电话。
这种小镇上的夜晚格外凉，她披了一个毛茸茸的披肩，单手拢着，“我在这边住几天，等杨阿姨的事情解决了再回去。”
江逸臣：“那要是不解决，就不回去了？”
时暖没吭声。
另一头也是沉默。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指甲，想了想才说：“江逸臣，如果我没有遇到这件事，或许我不会管，可是偏偏被我撞上了，还和认识的人有关。”
那个陈晓，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杨阿姨的眼神，看得人心疼。”
一个孤寡老人，无依无靠，唯一的老伴死得不明不白。
时暖晚上又出去转了一圈，听旁边的邻居说杨阿姨本是精气神十足的老太太，就因为老伴儿出事，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她当然可以不管。
就像沈佳所说的，会做手工银饰的人一大堆。
不是这个，还会有那个。
市场从不缺手艺人。
但如果她转身就走，杨阿姨可能就……
“想做什么就去做。”江逸臣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我让杨阳过去帮你，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是你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