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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以序心头一暖，看向温老太太的眼神透着委屈和依赖。
“序序过来，来奶奶身边坐，让奶奶好好看看你。”温老太太话一转，满脸慈祥地拍拍自己左边的凳子。
温文烨坐在温奶奶右边，温奶奶此刻让她坐左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对上温奶奶满脸温和的笑意，姜以序没舍得拒绝：“好。”
她落座后，清楚的感觉到在场人的表情都变了，但她不在意。
温老太太握着姜以序的手，细细打量着，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当初跟在她身后骄傲肆意、事事争强好胜的女孩子，怎么转眼被人蹉跎成这幅不争不抢浑身没有一丝棱角的样子。
“序序在乡下吃苦了。”
姜以序心头一颤，眼泪险些涌出来，又硬生生憋回去，她摇头安慰：“不苦的，我在乡下学到了很多东西。”
乡下哪里有姜以序说的那么轻松，学到东西又哪里是她愿意的，温老太太都明白，她这是怕自己担心，故作轻松。
“如果当初奶奶没去海市看你温爷爷，而是留在京市，奶奶绝对不会让你下乡，尤其是替那些阿猫阿狗下乡，简直荒唐！”
知道温奶奶这是在为自己出气，姜以序没说话。
姜家人脸色难看，尤其是姜月惜，她紧握拳头，低着头，眼底都是怨毒，这个老不死的真该死！
就算温老太太如此不给姜家人面子，姜家人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温老爷子在京市的地位很高，听说四年前去了边疆，等他再回来时，温家又要上一个台阶，这也是姜建国为什么那么急切想让温姜两家的婚事尽早定下来。
见姜家人不敢吭声，温老太太的心情舒畅了些，转而又说起温文烨。
“序序，奶奶知道，当初这件事也有你文烨哥的份，奶奶当初已经狠狠教训他了，等以后你们结婚，你心里如果气，就再教训他一顿，奶奶一定帮你，绝对不让他还手！”
姜家人瞬间紧张起来，原以为两家婚事要等吃完饭之后再商量，没想到温老太太比他们还急，竟然吃饭前就说了。
温老太太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她属意姜以序做她的孙儿媳妇。
姜月惜的眼睛死死盯着姜以序，如果姜以序违背那天晚上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姜以序好过。
可她似乎忘了，姜以序从头到尾都没答应她什么，姜以序只是用大衣找她换了钱，又帮她分析如今的局势，让她给钱而已。
事关温文烨，柳佩兰忍不住：“妈，她结婚了，她配不上文烨。”
“配不配得上用不着你说，你是认为你比我更能管家，要不要我把温家让你管？”
温老太太声音凌厉，看向柳佩兰的眼底带着毫不留情的威压。
柳佩兰的脸色瞬间苍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婆婆为了维护姜以序竟然不给她丝毫脸面。
她哪里受过这气，眼眶立马红了，可也不敢惹怒温老太太，只是将这笔账记在姜以序身上。
温老太太扭头看向姜以序，脸上的威压瞬间消失，满是慈祥和疼惜：“序序，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在乡下结婚了。”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姜以序的身上，对上温奶奶关切的眼神，她一时竟然不敢看，她点点头：“是真的。”
温老太太顿时长叹一口气，眼眶红透，看向姜以序眼底尽是心疼。
这是吃了多少苦，才会让一个心气那么高的人愿意低头嫁给泥腿子。
浑身的傲骨被现实打得不剩一寸，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的妥协。
她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该有多难受，多绝望，她该有多唾弃自己为了活着丢掉自己的矜贵和骄傲。
她本该是京市枝头最名贵的牡丹，一朝落入泥里成了人人都能踩上一脚野花。
“序序，你吃苦了。”
满是悲怆心疼的声音落入姜以序耳里，她愣了一下，温奶奶难道不失望？她可是为了活着嫁给了泥腿子。
她忍不住抬头，却又不敢与温老太太对视，她话语有些踟蹰，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您不怪我？”
这怎么可能怪的起来！温老太太一把抱住姜以序。
“序序没事，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为了活着嫁人咱不丢人，咱是聪明的，只有活着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姜以序头埋在温老太太的肩上，温热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她拼命咬紧牙关不让呜咽声从嘴里溜出来。
她不恨自己了，不恨当初求着别人娶她的姜以序了。
脊背处一下又一下的轻拍安抚了姜以序绝望又自我厌弃的心。
原来这不丢人。
“序序，当时是没有办法，现在你有了选择的权利，听奶奶的话，和那人离婚，温家的孙媳妇只能是你！”
姜以序沉默起来，今天是温奶奶寿辰，温奶奶又处处护着她，如果驳了温奶奶的话，她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