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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赛集团。
晨光穿透穹顶玻璃，将大堂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
林老太爷拄着檀木拐杖踏入旋转门，金丝眼镜泛着温润的光，藏青色唐装袖口绣着暗纹，举手投足皆是老牌世家的派头。
身着珍珠白套装的前台立刻露出标准微笑，红色美甲悬在键盘上方：“这位先生，请问您找谁？”
“顾逸尘。”林老太爷语调沉稳，带着上位者的从容，“我是他父亲的世交，有些话想和他聊聊。”
“抱歉，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保持着职业化的疏离，“顾总今天的行程已经排满。”
林老太爷扶了扶眼镜，眼角笑出细纹：“小姑娘，我和他父亲当年在商海打拼时，你可能还没出生呢。”他抬手示意助理取出烫金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就说林氏的林民鸿来了，他一定会见我。”
前台接过名片仔细端详，眼中满是震惊。
天爷，眼前的人居然是林氏的掌权人！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露出一抹职业化的微笑：“林老，非常抱歉，顾总正在开会。您看是否方便先在贵宾室稍作休息？我们会立刻帮您协调时间。”
“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林老太爷轻笑一声，拐杖轻点地面，“你就和他说，当年他父亲创业遇到困境，是我林家伸出援手。如今我这个老头子来讨杯茶喝，总不至于连门都不让进吧？”
前台礼貌地颔首：“您的话我一定如实转达。不过按照公司规定，还是需要先进行预约”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林老太爷语气依然温和，却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就在这里等。等他忙完，我倒要问问，顾逸尘连长辈的面子都不顾了？”
他示意保镖退到一旁，自己在大堂真皮沙发上缓缓落座，神态悠然，仿佛在自家会客厅般自在。
大堂内职员的目光不时投向这边，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林老太爷从袖中取出精致的茶盏，助理立刻上前斟上热茶。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与菱赛集团冷冽的商务气息形成奇妙的对冲。
菱赛集团总裁办公室。
顾逸尘倚着真皮大班椅，指尖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集团的财务报表，屏幕蓝光映得他眉骨愈发冷峻。
“顾总，你打算把林老头晾到什么时候？”江川斜倚在沙发上，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他好歹是长辈，这么晾着，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顾逸尘斜了江川一眼：“你这么心疼他，你替我去见？”
江川呛得差点打翻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口晃出危险的弧度：“别别别，你可别拿话堵我。林家在商圈深耕几十年，人脉盘根错节，你就不怕他转头联合其他世家给你使绊子？”
他故意将酒杯重重搁在茶几上，水晶杯底与大理石碰撞出清响。
顾逸尘不紧不慢道：“我可记得，东南亚项目贷款叫停的事情是你干的。”
他那表情好像在说：事是你干的，人当然也得是你去摆平，有什么问题吗？
“那还不是你指使的？”江川急了，“我说顾逸尘，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可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
江川抓起沙发靠垫就往顾逸尘身上砸，威士忌在杯口溅出细密酒花：“顾逸尘，我劝你做个人，”他哼道：“你自己英雄救美，锅倒是都给我背了？要不是你看林家和沈家联合起来欺负黎漾，你想给人出口气，让我给林家找点事情做，我没事去招惹这个糟老头做什么？”
顾逸尘单手接住靠垫，钢笔在指尖转出利落的弧度：“你要是怕麻烦的话，我可以找江伯伯聊聊非洲那个项目。”
江川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威士忌酒杯重重砸在地毯上，琥珀色酒渍迅速蔓延：“顾逸尘！你居然拿我爸威胁我？”
他脖颈青筋暴起，想起父亲天天念叨着要他去非洲监工的恐怖画面，后槽牙咬得发疼。
“你怕什么？”顾逸尘说道：“林老头不会吃了你的，沈家和林家的舆论停不下来，集团管控风险是正当理由。”
江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是哦，沈家引导舆论，现在网络一片乌烟瘴气，林家非要蹚浑水，这就怪不着我们了。”
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又有底气了。
“所以，你去会会林老头，”说完不给江川反驳的机会，顾逸尘按下内线电话，“让林老去38层空中花园。”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着寒光，“记得把那份非洲项目计划书带上，必要时．”
“停！”江川举起双手投降，“算我倒霉！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顿了一下，“要是林老头拿辈分压我，我可直接掀桌子！”
前台收到内线指令，拿了电梯卡把林老太爷请进专用电梯，“林老，总裁在三十八楼的空中花园等您，您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电梯金属门缓缓闭合的瞬间，林老太爷的助理扶着他臂弯的手紧了紧，压低声音道：“林老，这顾逸尘也太目中无人了，居然敢让您枯坐三个钟头．”
话音未落，檀木拐杖已重重敲在电梯镜面，震得金属壁嗡嗡作响。
“住口！”他望着电梯楼层数字缓慢跳动，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当年他爸见了我都要低头，这小兔崽子倒是有本事……”
助理缩了缩脖子，却仍忍不住嘟囔：“他虽然是顾氏的掌权人，但怎么说也是小辈，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话没说完，电梯突然轻微晃动，吓得他扶住老人踉跄的身形。
电梯门刚裂开缝隙，江川歪斜的身影就撞入眼帘。
“哟，这不是林老吗？”江川故意拖长尾音，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玩味的笑意，“您老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示吗？”
林老太爷扫了江川一眼，冷哼道：“我来见顾总谈正事，倒是不知道江少也在这里。”
江川歪头扯出一抹笑来，“您要谈什么正事，找我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