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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两人一直僵持不下,沈砚舟生怕黎漾真的伤害自己,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无意间成了打破僵局的揽绳。
而沈砚舟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情绪,却在看到来人是顾逸尘的时候瞬间飙升。
“沈总这是在强人所难?”顾逸尘的声音平稳得如同冬日结冰的湖面,迈步踏入屋内,皮鞋碾碎满地瓷片发出细碎声响。他从口袋里掏出洁白的手帕,动作优雅地展开,递向黎漾:“黎助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黎漾望着那方手帕,她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到布料时,被沈砚舟一把挥开。
“不准碰她!”沈砚舟踉跄着冲向顾逸尘,顾逸尘侧身闪过。
他精准地扣住沈砚舟的手腕,力道看似轻柔,却让沈砚舟疼得闷哼出声:“沈总,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非法侵入住宅罪了。”
沈砚舟压着呀,那表情像是要吃人,“她是我老婆!”
“你强迫她就是犯法,这跟她是不是你老婆没有任何关系,”顾逸尘凉凉道:“沈总如果对法律条款不太清楚,可以请教一下贵公司的法务。”
李助理躲在门口不敢吱声,他还是第一次见人把法盲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黎漾靠着墙缓缓起身,苍白的指尖扶着沙发,声音虚弱却坚定:“沈砚舟,你走吧。”
她垂眸避开男人猩红的双眼,锁骨处的血迹在声控灯下泛着冷光,“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沈砚舟当然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尤其是顾逸尘还在。
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逼黎漾了,只好先退一步。
“你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伤我再来。”
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忍让了。
沈砚舟刚转身迈出半步,身后传来顾逸尘慢条斯理的声音:“沈总,这就想走?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呢。”
男人优雅地用手帕擦拭着被沈砚舟拉扯过的袖口,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落在对门已经变形的防盗门:“蓄意破坏他人财物需照价赔偿——”
他顿了一下,一直站在门口的江松青很自然地接话道:“这扇门是德国定制的,运输和时间成本都不低,再加上更换房门之前可能造成的损失……还真得好好算算。”
江叔不禁多看了沈砚舟两眼,能把防弹级别的门破坏成这样,也是个人物。
“确实应该好好算算,”沈砚舟怒极反笑:“那顾总是不是应该把我楼下那套房,被毁掉的装修也好好算算?”
一提到楼下的房,李助理就打了个寒颤。
看来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
顾逸尘嘴角勾起的弧度漫不经心:“沈总说话可要讲证据。”他朝江松青递了个眼神,江松青立刻掏出平板电脑,“这里有物业监控——显示在沈总签约前,那套房确实遭遇破坏,但当时的业主是江川。”
屏幕上播放着模糊的画面,戴着鸭舌帽的工人正往房内搬运碎木。
沈砚舟的瞳孔骤然收缩,“顾逸尘,你早就算计好了!”
“算计?”顾逸尘漫不经心地整理着领带,“你还不值得我花时间和精力去算计,你自己急着买房,连验房的环节都省了,可怪不了任何人。”
沈砚舟瞬间黑了脸,猩红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助理。
李助理被沈砚舟猩红的目光盯得双腿发软,喉结上下滚动着往后退了半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
完了,他今天可能么办法活着离开香榭公馆额了。
要是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听物业经理的提醒,先验房再签合同。
“总、总裁……”李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当时您说一定要尽快拿下,免得有什么变故……”话没说完,沈砚舟已经抓起地上的碎瓷片狠狠砸过去,擦着他耳边钉入墙面:“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李助理双腿一软,顺着门框滑坐在地,裤腿上沾满瓷片碎屑。
他现在写辞职信还来得及吗?
顾逸尘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封烫金信封,轻轻抛在满地狼藉的茶几上,“这是江川的全权委托函,从法律层面来说,沈总现在质疑的,是江氏集团的信誉。”他垂眸擦拭腕表,表面折射的冷光映出沈砚舟扭曲的表情,“听说沈氏最近在竞标市政项目,江川要是在董事会提一嘴……”
沈砚舟突然抓起信封撕成碎片,纸张纷飞间,他踉跄着逼近顾逸尘,“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我和黎漾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话音未落,黎漾突然出声:“沈砚舟,够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羽毛,却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顾逸尘下意识伸手想扶住她摇晃的身体,却在触及她目光时僵在半空——那双眼睛里涌动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像冰层下即将爆发的火山。
“滚。”
沈砚舟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黎漾一眼,抬脚离开了香榭公馆。
整个18楼,重新恢复宁静。
顾逸尘看着黎漾支离破碎的样子,轻叹一声:“120和110,你选一个吧。”
黎漾垂眸盯着地面斑驳的血迹,苍白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沙发边缘的裂口,过了许久才轻声开口:“我想一个人待着。”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
顾逸尘凝视着她单薄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默默收回准备拨打电话的手。
他示意江松青先离开,自己则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羊毛毯,轻轻披在黎漾肩头。
羊绒的触感带着他的体温,却暖不化她眼底的寒意。
“伤口需要处理。”他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到这个摇摇欲坠的灵魂,“我让家庭医生过来。”
黎漾没有回应,只是将自己蜷缩得更紧,目光空洞地望着半开的窗户,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打湿了她裸露的脚踝。
顾逸尘在她身旁的碎瓷片上垫了张纸巾,缓缓坐下。
屋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轻车熟路地找出医药箱,拿出酒精棉片,动作轻柔地擦拭她颈间凝固的血迹。
黎漾忽然偏头躲开,发丝扫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顾总,”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谢谢你又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