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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水泥修房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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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姓们精心照料下,开春种下去的庄稼,见风就长。

田垄间的玉米苗已齐膝高,叶片如出鞘的绿剑般挺立,叶面上的绒毛挂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张婶佝偻着背撒尿素,指尖捏着雪白的颗粒,手腕有节奏地轻抖,肥料呈扇形落在苗根周围的浅沟里,惊得躲在叶荫下的蝼蛄慌慌张张钻进土缝。

她额前的白发被汗水粘成绺,忽然直起腰捶了捶后腰,目光扫过墨绿的苗阵,嘴角牵出抹欣慰的笑。

“这茬苗长得真齐整,秋里准能收个十成仓。”

李大叔的锄头在手里上下翻飞,锄刀劈开板结的土块时,总能带出几株蜷曲的狗尾草。

他每锄完一行,就用袖口擦把汗,古铜色的脸膛泛着油光,眼角的皱纹里嵌着尘土。

忽然他冲远处背竹篓的妇女们扬声喊:“埋黄豆离根须三寸!去年挨着茎秆烧出洞,你们忘啦?”

王大姐闻言停住脚步,腕子上的银镯子晃出细碎的光,她扭头笑骂。

“你个老把式就会挑刺,俺这不是拿尺子比量着呢嘛!”

说着真从围裙兜里掏出截麻绳。

那是预先量好三寸长度的标记,指尖捏着黄豆往土里按,神情专注得像在绣花。

赵大爷的木桶底蹭着田埂发出“吱呀”声,他放下担子,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咳嗽,从腰间扯下粗麻布擦了擦嘴,才弯腰舀水。

木勺扬起的水珠泼在玉米叶上,叶片顿时抖起细碎的战栗,叶尖的露珠被震得飞溅,在阳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

刘婶蹲在垄沟里间苗,枯瘦的手指拨弄着拥挤的幼苗,指甲缝里嵌着褐色的泥土,嘴里喃喃自语:“多的是要断舍离,挤在一块儿谁也长不舒展。”

她掐断弱苗时动作极轻,像给树叶拂去灰尘,断茎处渗出的汁液沾在指腹,散发出清新的草腥气。

远处的玉米苗在微风中轻摇,叶片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场精心的照料轻声致谢。

另外一边的水稻田里,也已经有不少人了。

稻田里的秧苗已分蘖抽条,叶片垂着水珠,在晨光里泛着青碧的光泽。

田埂边的杂草趁着梅雨疯长,张大爷卷着裤腿踩进泥里,弯腰时后腰的汗衫贴在皮肤上,露出半截晒的黝黑的脊梁。

他手里攥着把铁薅锄,刃口刮过泥面时发出“刺啦”声,三棱草的根系被连带着翻起,泥浆裹着草根在阳光下冒泡泡。

“这些杂草啊!比稻苗长得还欢!”

他嘟囔着,浓眉拧成疙瘩,指尖掐断一株开着小白花的鸭舌草,随手甩到田埂上。

排水口的木板闸前,李大哥卷着袖子蹲下身,掌心按在潮湿的木板上试了试水位,转头冲远处喊。

“老周,把南边闸口再开两指!昨儿夜雨灌得太满,秧苗都快泡胀破肚皮了!”

老周闻声趿拉着草鞋跑来,裤腿上沾满泥浆,他掏出腰间的扳手拧开铁环,水流立刻“哗哗”地涌出,浑浊的泥浆里漂着几瓣被冲散的浮萍。

“你轻点拧!”李大哥伸手护住闸口边缘,“之前就是拧太狠磕掉块木头,漏了半亩地的水。”

两人蹲在田埂上盯着水位线,老周掏出水袋吧嗒喝了两口。

“等我喝点水歇口气,该给东边垄补点草木灰了,你瞅那几株苗,叶尖都泛黄得跟陈年老纸似的。”

正午时分,王婶戴着宽檐草帽蹲在行间拔草,指尖掐住稗草的茎秆轻轻一扯,连带着带出几星泥浆。

她膝头的围裙兜着半兜杂草,每拔几株就往身后甩,嘴角还哼着不成调的老曲儿。

忽然她停住动作,浑浊的眼睛凑近秧苗,伸手拨弄叶片间的杂草:“你个混小子,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我这双眼睛。”

原来株稗草混在稻苗间,叶片窄细却长得贼高,王婶掐断它时力道稍重,泥浆溅上鞋面,她却只是用手背抹了把汗,继续在青郁郁的苗海里搜寻“冒牌货”。

远处的抽水机突突作响,排水管喷出的水柱砸在水渠里,惊起几只绿头鸭扑棱着翅膀掠过稻田,水面的涟漪里,秧苗的倒影随波晃动,像是在为这场辛勤的守护轻轻点头。

竹篮里的粗瓷碗用蓝布巾盖着,里头是伙房新蒸的粟米馒头,还有用荷叶包着的酱菜。

可阿牛总忍不住踮脚去掀布角,被阿桃“啪”地打了小手:“不许偷掀!洒了汤要挨骂的。”

七岁的小姑娘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布裙下摆被露水浸得透湿,却仍走得像只骄傲的小母鸡,胸脯挺得高高的。

三岁的阿牛拖着双过大的麻鞋,鞋帮子在泥地里拖出“簌簌”声,忽然他指着路边的蒲公英喊:“姊!白毛毛!”

毛茸茸的绒球在风里晃呀晃,阿牛松开手去追,竹篮里的陶钵“咣当”一声撞在腿上,酸梅汤晃出几滴,在粗布围裙上印出深色的印子。

阿桃跺脚去拉他,却被他攥着衣角不放,胖嘟嘟的手指着蒲公英:“要吹!要吹成小伞伞!”

阿桃只好蹲下来,用袖口替他擦去鼻尖的汗珠,自己先鼓起腮帮子“呼”地吹了口气,绒球四散飞去,阿牛见状咯咯笑起来,口水滴在衣襟上,又伸手去抓飘到眼前的绒毛。

转过田垄时,阿桃远远望见爹娘弯着腰在稻行间除草,立刻踮起脚尖喊。

“爹!娘!婶子们!饭来啦——”

阿牛也跟着嚷:“馒头!酱菜!还有酸酸的汤!”

田埂上的大黄狗听见动静,摇着尾巴跑过来,阿牛吓得躲到阿桃身后,却又探出头来,从兜里摸出块碎馒头屑扔过去。

“大黄乖,吃完帮我看住饭篮哦。”

众人直起腰时,阿桃已经把蓝布巾铺在田埂上,粟米馒头摆得整整齐齐。

阿牛趁人不注意,偷偷捏了块酱菜塞进嘴里,咸得皱起眉头,却又舍不得吐掉,鼓着腮帮子像只小仓鼠。

娘笑着刮他的鼻尖:“小馋猫,等洗了手再吃。”

阿牛却伸手去够陶钵:“先喝口汤嘛,凉凉的!”

话音未落,陶钵倾斜,酸梅汤顺着指缝流到手腕,他慌忙舔了舔,眼睛弯成月牙:“甜!比昨儿的蜜饯还甜!”

阿桃看着弟弟花猫似的脸,从袖兜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

那是用娘旧衣服改的,边角还绣着歪歪扭扭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