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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母妃啊”柳婉婉想起太妃在大长公主面前的模样，不禁莞尔，“在大长公主面前，可比在我面前乖顺多了。”
她记得初次见太妃时，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妇人连正眼都不愿施舍给她。可在大长公主面前，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萧如雪解释道：“大长公主是我姑母，从小被先皇宠着长大。皇上也不得不给她面子，更别说母妃了。”
他顿了顿，又道：“当年她看上你父亲，却被先皇拒绝。这才是她记恨柳家的真正原因。”
“朝廷岂会让手握重兵的将军娶公主？”柳婉婉冷笑，指尖轻轻划过茶盏边缘，“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她想起方才在内院，大长公主那阴冷的眼神。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算计，就像当年在云岫山见过的那些江湖人一样。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话已经说出口，该不该得罪都已经得罪了。”柳婉婉倒也想的开。
酒楼上菜的速度很快，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开始上菜了。
柳婉婉看着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香气四溢的气息让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捂住腹部，脸颊微微泛红。这一路奔波，确实饿坏了。
雅间里，菜香四溢。她最爱的双色剁椒鱼头摆在正中央，一边殷红一边青翠，底下的粉丝若隐若现，勾人食欲。鱼头被厨子处理得恰到好处，鱼肉雪白，剁椒均匀地铺在上面，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干锅肥肠的香气扑鼻而来，肥肠切段均匀，和青椒、蒜苗一起翻炒，锅气十足。永州血鸭油光发亮，鸭皮金黄酥脆，肉质紧实。蟹黄粉丝煲金黄诱人，蟹黄的鲜香和粉丝的软糯完美融合。糯米蒸排骨软糯可口，排骨肉质鲜嫩。辣子炒肉和辣子炒豆干的香辣气息在雅间里萦绕，红彤彤的干辣椒点缀其间。
“这家店的厨子手艺不错。”柳婉婉拿起筷子，眼睛在菜品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那道双色剁椒鱼头上。
萧如雪见她眼神，微微一笑：“你喜欢吃辣，我特意让他们多放了些剁椒。”
柳婉婉一边给自己夹菜，一边说道：“陈伯说起驸马这些年娶了不少小妾，但奇怪的是，这些小妾生完孩子后大多都死了。”
她停下筷子，眉头微蹙：“一个小妾死于难产或意外，这很正常。可那些姨娘全都香消玉殒了，总让人觉得蹊跷。”
说着，她熟练地把剁椒鱼头底下的粉丝夹进碗里，又给萧如雪布了一碗。粉丝吸饱了鱼汤和剁椒的汁水，晶莹剔透，看起来格外诱人。
“这粉丝最是入味，你尝尝。”她往他碗里舀了些红青剁椒和汤汁，动作自然流畅。
萧如雪盯着碗里红艳艳的辣椒水，神色凝重。他放下筷子，声音低沉：“你猜得没错，那些小妾确实都是被她害死的，死状极惨。”
“今日我看她身边连个小妾都没有。”柳婉婉一边嗦着粉丝一边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该不会都”
“倒也不是。”萧如雪夹起一筷子粉丝，“识相的还能活命，只要生完孩子就把孩子送给她，甘愿做个洗脚婢。”
话音未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辣椒的刺激让他眼圈瞬间泛红，连忙端起茶杯猛灌。热气腾腾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没能缓解辣意。
“呛着了。”他边咳边掏出手帕捂住嘴，声音有些沙哑。
柳婉婉瞥了眼那手帕，差点没笑出声。那绣工实在拙劣，鸟不像鸟，蜂不像蜂，皱巴巴的一团。这可是她当年送的第一份礼物，现在看来真是丢人。记得那时候她刚学绣活，绣的东西实在是不像样，偏偏自己还不觉得，到处得意洋洋的送礼。上次找画翻出了小时候的那些绣品，还被两位嬷嬷一通笑话呢。
“王爷这手帕，绣工不太精致啊，是府上绣娘的手笔？”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心里却紧张得很。
萧如雪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擦了擦嘴角。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帕子，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不是府里绣娘绣的，是很多年前一个刚学绣活的小姑娘送的。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手作礼物，一直舍不得丢。”
柳婉婉的脸有些红了，她试探着问道：“你记得是哪家的小姑娘送的吗？”
萧如雪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在柳婉婉紧张的目光盯视下，他缓缓道：“记不太清了呢。”
柳婉婉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她得抓紧时间练习绣工，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绣活这么糟糕。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针扎的样子。她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除了这个，王爷以前没收到过别人亲手做的礼物吗？”她一边给他夹了半个鱼头，一边问道。鱼肉鲜嫩，剁椒的香辣和鱼的鲜美完美融合。
萧如雪优雅地吃着鱼，和秦场上那个杀伐决断的将军判若两人。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气质：“母妃从不做这些，我要什么直接让刘嬷嬷去内府拿就是了。”
话音刚落，他又开始剧烈咳嗽，脸色涨红。顾不得茶水滚烫，一口气灌下去，却咳得更厉害了。他的眼角因为辣意泛起了泪花，看起来有些狼狈。
刘大勇在一旁看得直着急，他家王爷向来吃不得辣，今天怎么突然说自己爱吃辣了？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柳婉婉看着萧如雪的样子，心中既好笑又心疼。她知道他是为了迁就自己才点了这么多辣菜，可是这个傻子，明明吃不了辣还要硬撑。
她给他倒了杯温水，轻声说道：“要不我让小二换些清淡的菜来？”
萧如雪摆摆手，强撑着说：“不用，我没事。这些菜很合我胃口。”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柳婉婉看着他通红的脸色，无奈地摇摇头。她起身走到门口，唤来小二，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小二就端来了一碗清粥和几道清淡小菜。
“吃点这个吧。”她把清粥推到萧如雪面前，“别硬撑了。”
萧如雪看着眼前的清粥，嘴角微微上扬。他端起碗，喝了一口，辣意终于得到些许缓解，却还是满脸通红的样子。
“这道清炒时蔬不错，王爷尝尝。”柳婉婉将一盘青翠欲滴的菜肴推到他面前。
萧如雪刚要开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柳婉婉见状，立即起身打开雅间的门，再次唤来小二，“麻烦送一碗羊奶来。”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几分温柔，让人如沐春风。店小二连连应是，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