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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这就是人性？
沈浩的手轻轻搭在了苏清颜的肩膀上。
“清颜，还在为早上的事跟我闹别扭？”
沈浩试图挤出一丝歉意：“当时……我也是吓傻了，脑子一片空白。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行吗？”
苏清颜的肩膀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想要躲开，却最终没动。沉默，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或许也是最后的防线。
沈浩心中冷笑，嘴上却叹了口气，演技越发精湛：“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唉，林凌这档子事，谁他妈能想到呢？可日子总得过下去，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对吧？”
角落里，化作灵魂的林凌，像看一场蹩脚的戏剧。
这就是他曾经拼了命想守护的女人？沈浩这拙劣的表演，她难道看不穿？
“医生怎么说？”
苏清颜终于开了口：“医生说很不乐观。脑袋伤得太厉害，可能醒不过来了。”
“醒不过来啊……”
沈浩抱着苏浩晨的手臂猛地收紧，像是要把孩子勒进自己怀里。
他脸上迅速堆砌起悲痛：“那不就是植物人？”
苏清颜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让沈浩安心。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沈浩图穷匕见：“清颜，我知道这话现在说，有点混蛋。但你总得为你自己，为浩晨想想未来吧？”
“说句难听的，林凌栽了，是他自己点儿背。可就算他没出这事，他又能给你们娘俩带来什么好日子？”
这话像精准地刺向苏清颜心中最脆弱、最不愿承认的地方。
那一直被强压着的委屈、不满，甚至是一丝怨恨，瞬间找到了宣泄的缺口。
沈浩察言观色，继续加码：“林凌那点本事，你比我清楚。这么多年，你跟浩晨跟着他，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倒好，直接成了个活死人，这往后的日子……就是个无底洞啊！”
他话没说透，但那意思，傻子都听得出来。
一个醒不过来的男人，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
是日复一日的绝望，是永无止境的账单，是能把活人也拖死的深渊！
苏清颜紧绷的身体，似乎松弛了一些。
她开始真正听沈浩说话，而不是仅仅听到。
“你跟我提医药费。”沈浩显得十分坦诚：“我不是不想帮。可我的钱也不是大水冲来的！你想想，把几十上百万砸在一个可能永远睁不开眼的人身上，有意义吗？那不是钱，那是纸！”
“我不是舍不得钱，我是心疼你！心疼浩晨！”
沈浩加重了语气：“这笔钱，花在你们娘俩身上，改善生活，给浩晨更好的教育，是不是比填那个无底洞强一百倍？”
苏清颜缓缓转过头，看向沈浩。
她眼里的防备像冰雪遇见烈阳，正在飞快地消融。
沈浩的话残忍，却该死地现实！精准地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所有的恐惧和动摇。
“妈妈！沈叔叔说得对！”
苏浩晨关键时候倒是机灵，立刻抱紧了沈浩的脖子，大声嚷嚷：“那个废物没用了！我们别管他了！让沈叔叔做我爸爸！沈叔叔有钱！”
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
苏清颜眉头狠狠一蹙，想骂儿子，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连呵斥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沈浩知道，火候到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苏浩晨的背，转向苏清颜时，已然带上了几分深情：“清颜，你看，连孩子都懂。而且，你不是刚开始做网红直播吗？我看数据挺好的，非常有潜力！”
提到直播，苏清颜灰败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那是她新的希望，是她摆脱过去生活的救命稻草。
“这正是需要你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沈浩趁热打铁：“你要是把时间、精力、还有钱，全都耗在那个拖油瓶身上，你的事业怎么办？浩晨怎么办？难道你想一辈子被他拖累死吗？”
沈浩像个循循善诱的导师，为她剖析利弊：“一边，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光明未来，你的事业，更好的生活。另一边，是医院里那个无休无止的账单和绝望。清颜，你这么聪明，该怎么选，还用我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