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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夜晴站在我的面前，周围是一个空旷的石室。
夜晴的叹息声中带着无奈，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在打量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司空烈确实是天域的耻辱，但我不能让你去找他报仇。那样只会引发天幽二界的第三次大战，你愿意看到无数生命因你而消逝吗？”
我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受不到疼痛。怒火在胸中燃烧，声音因压抑而沙哑：“我不管！不论如何，我都要为玄虎天大哥报仇。只要你饶我一命，总有一天”
“我也只能竭尽全力听从安排了。”夜晴轻叹一声，他的身影在白光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石室内重归寂静，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一阵颓然。这个看似温和实则固执的老头，让我完全无计可施。玄虎天大哥，我该如何才能尽快获得力量，为你报仇雪恨？
身心俱疲之下，我渐渐陷入昏睡。梦中不断浮现玄虎天被司空烈残忍杀害的画面，那些血腥的场景反复折磨着我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噩梦中惊醒。精神稍微好了些，但身体依然虚弱得厉害。从强者沦为普通人，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人难以接受。我扶着床沿勉强坐起，透过石室唯一的窗户，看到外面阳光正好。
适应了好一会，我才扶着墙一步步挪向门口。因为修为被禁锢，门并未上锁。推开门的瞬间，一缕清爽的风迎面吹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得怔住。这是一处被群山环抱的小山谷，四周峰峦叠嶂，满目翠绿。谷中绿草如茵，野花遍地，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过。溪水两岸，一个规模中等的村落静静坐落其中。村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石头砌成的，古朴而坚固。村民们在其中穿梭忙碌，孩童的笑声不时传来。
若是初来乍到，我定会以为这只是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但我很清楚，这儿便是凤骑士团的驻地。只是人数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村落，而非军事要塞。
“觉得奇怪吗？”背后传来一道沧桑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是位白发苍苍的长者。他面带微笑，声音熟悉却让我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您是”我迟疑着开口。
“不记得了？我是夜霄。”老者笑着说道。
原来是他。只是他看上去比父亲夜晴还要老许多，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岁月沉淀的气息。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会在这样一个村落里。”夜霄缓缓道，目光扫过远处忙碌的村民，“其实很简单。虽然我们是天玄帝国的秘密部队，我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家人。这里的村民，都是凤骑士团的后代。就拿我们家来说，最小的娃儿都已经是他的八代重孙了。”
“那你们没传授后人武艺吗？”我忍不住问道。
夜霄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落寞：“当然会教。只是修炼极其严苦，资质不佳的人即便再努力，到头来也就止步于云骑士境界。而资质出众的孩子，现在越来越少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看来我这一生都要困在这方寸之地了？”
夜霄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说实话，你是我见过天赋最高的后生。论年纪，你该和这里最小的孩子同辈。可你的本事比他们强多了。那天你和日无涯叔叔的对决，让我们这些凤骑将都大吃一惊。谁能想到你能进行两次变身，而且变身后的实力不在我之下。”
他顿了顿，眉头微皱：“到现在我都不明白，爹爹为何要把你关在这地方，他本可以取你性命，或者放你离开。”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夜晴并未将天域的事告诉他。看来是不想让后代卷入其中，这倒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父亲呢？”我试探着问道。
“父亲就在谷中，但他的行踪向来神秘。他要见你自会现身。”夜霄说着，语气缓和了些，“父亲说了，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定会尽力而为。当然，解除封印除外。就算我愿意，也没那个本事。你的封印，只有父亲才能解开。”
我早料到会是这样。现在着急也无用，我转而问道：“你父亲是灵术师，你为何选择修炼战气？若修炼阳华灵术，在你爹的教导下，说不定能有更大的造化。”
夜霄苦笑着摇头：“我资质不佳，不适合修炼阳华灵术。能有今天的成就，还是父亲刻意栽培的结果。走吧，领你在村子里逛逛。父亲说了，你可以在村中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又有什么用？如今的我连只鸡都打不过，随便一个顽童都能将我打倒。但既来之则安之，熟悉下环境也好。
夜霄不知从哪找来一根木杖。我拄着木杖，跟着他缓步走进村落。沿途的景色宁静祥和，村民们或在田间劳作，或在家门前闲聊，孩童们在街道上追逐嬉戏。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到夜霄，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喊道：“祖爷爷。”
“这是我六代孙夜楚。”夜霄对我说，“论年纪，他都能当你父亲了。”
夜楚好奇地打量着我：“祖爷爷，这位是”
“这是我们从外面带来的小朋友，以后也会在村里生活。你们要好好关照他。”夜霄语气平和地说道。
“好的。”夜楚点头，朝我伸出手来，“小兄弟你好。”
我下意识伸手相握。他的手很粗糙有力，显然常年习武。他微微用力，我顿感手上一痛，不由皱眉。
夜楚连忙松手：“抱歉小兄弟，我没想到你不懂武艺。看你这么健壮，还以为你也习武呢。”
夜霄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确实不会功夫。往后谁都不许为难他。你先去忙吧。”
我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曾几何时，我依旧是那个傲气十足的游牧王、统帅大军的将军。如今却沦为这里一个毫无能力的囚徒，连一个普通村民的握手力道都承受不住。
夜霄又带我在村中转了一圈。人人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看我则充满好奇。一路上，我看到不少年轻人在练武场上挥汗如雨，他们的动作虽然标准，但在我眼中却显得那么稚嫩。
回到石屋后，我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自在，可内心沉甸甸的。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若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