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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入冬，老夫人就病了一场，这一病就是半个多月，身子骨大不如前。
“你啊，明明知道祖母的病还没好，还偏偏要过来看祖母一眼，就不怕将病气过给了你，你再传染了皇上，那罪过就大了。”
老夫人下面的眼圈一片乌青。
沈渐愉道：“孙女已经和皇上说好了，这段时间就在家里住着，等祖母什么时候病好了，再什么时候回宫里。”
她将汤匙递过去：“祖母张嘴。”
老夫人叹了口气，心说这个孙女没白疼。
“人老了，这身子骨就是不愿意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见你祖父。”
那老头子已经走了六七年，想来也应该投胎去了吧。
想到这，老夫人眼眶一阵酸涩。
这个没良心的，扔下自己这么久。
沈渐愉听了，心里也不舒服：“祖母与祖父的缘分也就这几十年，如今您最应该在意的还是自己的身体才对。”
她闷声道：“如今家中正在给几位哥哥相看女子祖母还得等着四世同堂呢。”
“您看，我祖父就没有您这个福气。”
“你啊，就愿意哄我开心。”
老夫人笑了笑，可随即就像想到了什么：“不过你母亲这一挑就是好几个月，估计是要好好给你几位哥哥挑挑妻子，这样挑下去，越挑自己就越挑剔，我说了他又不听，莫不如你找个时间与你母亲说一说，什么时候把这事交给你几位哥哥自己看才好。”
“好，我找机会与她说说，祖母就先别操心这些事了。”
“好。”
老夫人答应一声，喝完了药就赶紧将孙女给赶走，生怕多待一会儿会把病气过过去。
出了门，天上飘起小雪。
沈渐愉带着飞燕往雅苑走。
这段时间女子书院已经开张，虽然来的人不多，但是都是那些支持段祁的人。
这个时代的人思想还没有改变，那些去上女子书院的女子，多数都想着书读的多一些，将来也好相夫教子。
而求娶她们的人也更多了。
刚开始段祁还在为这件事头疼，可沈渐愉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去的。
什么时候女子也能入朝为官，什么时候这种局面才会得到改变。
毕竟如今，这个世道对女子的禁锢还是太大了，若是离开了父兄或者儿子，她们根本就没有谋生的手段。
所以，还是需要等到女子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了之后，才能商谈下一步。
雅苑又修了一次，比原先大了两圈，里面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只不过与桃馨阁风格截然不同。
家里人也知道桃馨阁不能提，干脆就将原先的那个院子给拆了。
听说拆了院子那天，沈构站在院子前头，眼眶一直都是红的，谁拉也不走。
可那又有什么用。
当初想什么了。
沈渐愉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眼看着那一抹晶莹剔透，融化在手中，这才准备回院子，不想还没等关上门，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妹妹。”
沈渐愉顿住脚步，看向一边的漆黑：“你过来干什么？”
沈沁笑了笑，缓缓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妹妹，都已经回家这么些天了，却还从来都没有看过姐姐呢，咱们从前没一开始争斗的时候，姐妹关系也算可以，你怎么这样狠心，都不来看我一眼。”
飞燕见状，皱着眉头挡在了沈渐愉面前。
沈渐愉在后面轻轻拍了拍她，冷眼看着沈沁：“谁给你的胆子敢与本宫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