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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绮回到公司后立刻前往薛佳怡的办公室商议事务，棘手的难题让这位运营副总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薛佳怡作为星罗科技的业务负责人，管理着近百人的项目团队，对公司所有成本与利润分布了如指掌。
“从 1 提升至 12？这确实非常棘手……” 她眉间的纠结印证了萧绮最初的担忧。
“薛老师，您对项目运营情况最为了解，如果将这些专利费纳入计算，对我们的影响程度如何？”萧绮问道。
薛佳怡思索片刻，走到白板前，将公司所有项目及其利润率逐一罗列。
望着白板正面密密麻麻的业务线，萧绮的神情愈发凝重。
“我们的核心业务几乎都依赖诺基拉的专利。如果对方将分成比例提至最高，30 的业务利润将被压缩，60 的项目团队奖金发放将面临缺口，10 的项目甚至会出现亏损。” 薛佳怡指着白板上的分析，面色凝重地解释道。
作为通信行业的新秀企业，星罗科技虽凭借丰厚的起步资源及预研投入获取了不少独占项目，但在大型业务线上仍需与老牌企业展开竞争。
运营商招标的评审标准主要包含两个核心维度：一是历史项目经验，二是报价折扣率。
前者要求提供过往同类项目的合同及结算发票，老牌企业动辄展示十几亿的历史业绩，星罗科技在这一点上处于明显劣势。
因此，萧绮只能将竞争重点聚焦于后者，力求以低价策略争取更高的评审分数。
在以往的公开招标中，存在围标等操作空间，企业联合多家合作方抬高报价，中标后再拆分项目分配利润。
但现在运营商招标模式已经全面调整，不再由企业自主报价，而是直接设定标准价，以折扣比例作为评审依据。
例如，运营商对某项目的预估值为 1000 万，各投标方需在标书中填报折扣率，如九折、八折，此举彻底杜绝了抬高报价的可能。
为获取长期项目，萧绮不得不以低于市场均价的折扣率申报，本就有限的利润空间已无法承受诺基拉苛刻的专利分成模式。
薛佳怡面露愁容，作为项目价格测算的主要负责人，她深知当前局面有多么紧迫。
“萧总，我们软件支撑项目的利润率约为 21，硬件项目仅为 14。要是诺基拉强行提高分成比例，我们将难以承受。”
她顿了顿，补充道：“星罗科技缺乏技术积累，每承接新项目都需重新开发。不像那些老牌企业，可通过复用技术成果大幅降低成本。以我们目前的状况，达到同等利润率至少还需两年时间。”
萧绮对这些情况心知肚明，之前她就听林诗晴说过这方面的案例。
奇巅科技曾开发过一个“营业员绩效平台”，研发成本为 400 万，楚飞虹先以 500 万的价格卖给了汇动万方，后来改了个logo又卖了天信逸达450万，次年更换ui界面后又中了盛和通联420 万的标。
项目累计营收达 1370 万，利润率高达 2425，这样的收益水平令许多中小型企业望尘莫及。
更重要的是，如果该平台不是卖给了集团公司，而是向省级公司单独销售，每个省份均需独立采购，收入规模还能再扩大 20 倍。
这正是老牌企业的竞争壁垒，也是星罗科技短期内难以跨越的门槛。
萧绮沉吟许久，提议道：“是否有办法绕开诺基拉的专利？例如自主研发，或采购其他供应商的方案？”
薛佳怡当即否定了这一设想：“首先，自主研发成本高昂且周期较长，时间上不具备可行性；其次，更换方案需对已部署的运营商系统进行全面升级，系统割接过程中存在引发事故的风险，运营商通常不会因支撑方的原因同意此类迭代。”
“我可以尝试与各方沟通。” 萧绮凭借近年来积累的人脉资源，认为有能力说服各省运营商负责人。
但薛佳怡仍持反对意见：“我理解你具备相应的人脉资源，但此举并不妥当。诺基拉刚刚提出专利分成要求，我们便频繁请求局方进行系统割接，这将导致局方领导对我们的研发能力产生质疑，进而影响后续业务的获取。”
萧绮认可这一顾虑，陷入沉默。
星罗科技在过去一年中发展过于顺遂，运营商支持、同行谦让、资本助力、人脉通达，种种优势使萧绮忽视了战略层面的危机意识，也未能制定有效的应急预案。
年轻的她与快速扩张的公司均缺乏足够的历练，团队规模在未经充分市场考验的情况下已扩充至 300 余人，如今面临船大难掉头的困境，压力倍增。
“若学长在此就好了……” 萧绮轻声感慨。
薛佳怡忍俊不禁，问道：“是想念男朋友了？”
“啊？” 萧绮故作镇定，难掩小女人的娇羞，“不是啦！我是说，如果他在这里，一定能提前规避这些问题。”
“是啦是啦，你们家‘小卧龙’向来足智多谋，神机妙算。”
“我不是那个意思，至少他在这里能帮我们出出主意。”
“你们又没失去联系，直接电话问他呗。” 薛佳怡提醒道。
“他在中东也忙，我这样去麻烦他，会不会嫌我烦？”萧绮还不确定该如何在恋人与合作伙伴的身份间自如切换。
“作为公司股东，他有责任了解经营状况。而你作为 ceo，也有义务向股东通报业务进展，这属于工作职责范畴。”
萧绮恍然大悟，这才放下心理负担：“好！我今晚就与他联系！”
自中东之行后，萧绮与江澈保持着每晚视频通话的习惯。
即便各自忙碌、无暇深谈，只要能通过屏幕看到彼此，便觉心安。
因为有重要事要商量，萧绮提前拨通了视频通话。
彼时江澈正在用餐，仍第一时间接通了通话。
“今日这么早就想起我了？” 他舀着鹰嘴豆泥，向远方的女友调侃道。
萧绮眼尾弯成月牙，唇角漾起清甜笑意：“怎么，你不想我？”
“想呀，怎么会不想？” 江澈答的果断。
“那你说说，怎么想的？” 女孩眼中泛起狡黠。
“嗯…… 我对你的思念……” 江澈思索片刻，“就像夏侯惇看路易十六。”
“蛤？什么意思？” 萧绮面露困惑。
“一眼望不到头啊。”
“哈哈哈哈！你这人真讨厌！”
“言归正传，罗雨那个沙雕为诺基拉提出的专利分成比例是多少？” 江澈话锋突转，直指专利费核心问题。
萧绮微感惊讶：“学长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佳怡姐告诉你的吗？”
“还用她告诉我？那个鸟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恰烂钱，自己买了通告，满世界的宣扬他怎么帮诺基拉追溯专利费。”
江澈眼中闪过对罗雨的不屑，却也透露出成竹在胸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