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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记忆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着他的理智。
当他踏入大营寻找弟弟许明时,肉香混合着癫狂的笑声从帐篷内传来。
关云冲的士兵围坐在篝火旁,手中的骨刀撕扯着烤得焦黑的肉块——那是人肉。
他们满嘴油光,谈笑间竟以他麾下五万将士的性命取乐。
“许伟那五万蠢货,就这么乖乖钻进将军的圈套,成了咱们的粮仓,省着点吃,够撑半个月了!”一名士兵咧嘴大笑,齿缝间还挂着碎肉。
“活该!这年头哪还有水?将军随便编个挖井的谎话,他们就信了,死得不冤!”另一人拍腿附和,眼中尽是讥讽。
“最可笑的是那个叫许明的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拔刀!”有人模仿着挥砍的动作,引得众人哄笑,“关将军一斧子劈开他脑袋的时候,脑浆溅得老高——听说那是许伟的亲弟弟?”
“怕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许伟要报仇也得找关将军,咱们只管吃肉!”
“哈哈哈!多亏他送上门来”
许伟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他再也无法忍耐,暴喝一声杀入帐中。刀光闪过,鲜血泼洒在烤架上,滋滋作响的油脂混着猩红滴入火堆。
当最后一名敌兵喉管被割断时,许伟跪倒在地——他知道,自己永远找不到完整的弟弟了。
他曾想率军血洗关云冲的大营,哪怕翻遍每一寸焦土也要带回许明的尸骨。可当看到身后面黄肌瘦的士兵时,沸腾的怒火被现实生生浇灭。
半年饥荒让这支军队形同枯槁,而关云冲的豺狼之师却因啖人血肉愈发凶悍。他不能赌上剩余五万条性命。
后来,噩耗如毒蛇般缠上他的心脏:弟弟的头骨被制成酒杯,成了关云冲宴饮时的玩物。
耻辱与悔恨日夜灼烧着他,可彼时他已沦为通缉要犯。
那夜的屠杀暴露后,关云冲放出悬赏——活捉许伟者,可分食其肉。
他只能带着残部护送百姓连夜逃亡,最终来到了拒北城。
但现在,命运终于给了他一个机会。
城下战鼓震天,关云冲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许伟缓缓抬起陌刀,刀锋映出他猩红的双眼。五万亡魂的哭嚎、弟弟碎裂的头骨所有画面在脑海中炸开。
这一战,没有退路。
要么用仇人的血洗刷耻辱,要么化作枯骨融入这片吃人的土地。他深吸一口气,铠甲下的肌肉如弓弦般绷紧——
“关云冲!”嘶吼声响彻战场,“今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他缓缓戴上头盔,遮住了那张布满伤痕的脸庞。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杀意,不安地刨动着前蹄。
关云冲眯起三角眼,故意用刀背拍打着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哟,这不是许大将军吗?上次让你像丧家之犬一样逃了,这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许伟没有答话,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陌刀,刀尖直指关云冲咽喉。
"受死吧,叛徒!"关云冲突然暴起,九环大刀带着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劈头砍下。
两柄利刃在空中相撞,迸发出的火星如昙花一现。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关云冲感到虎口一阵发麻——他惊恐地发现,自己那把号称削铁如泥的宝刀,竟被砍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豁口!
"这不可能!"关云冲踉跄后退两步,刀身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
"你以为赢了就能活着回去?"关云冲突然狞笑起来,脸上的刀疤扭曲如蜈蚣,"从你踏出拒北城那刻起,就注定要死!君主、朝臣、还有我我们都盼着你死!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随着他抬手示意,城墙上的弓箭手同时松开弓弦。数百支羽箭划破长空,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许伟下意识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下一秒,箭雨如冰雹般砸在铠甲上,却只迸溅出点点火星。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中,许伟惊讶地发现这些箭矢根本无法穿透铠甲。他低头看着脚边堆积的断箭,忽然明白为何凤家军能以五万之众击溃几十万的三方联军。
关云冲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亲眼看见一支能射穿三层皮甲的破甲箭,在许伟胸前撞得粉碎!恐惧如毒蛇般爬上脊背,但多年征战的骄傲让他强撑着发出狂笑:"装神弄鬼!给我"
寒光闪过。许伟的陌刀如黑龙探首,精准地切入关云冲颈甲的结合处。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关云冲还保持着狰狞的表情。他的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滚落在尘土中,沾满沙土的嘴唇仍在无意识地开合。
"放箭!"城墙上传来凤双双清冷的喝令。射出的箭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企图围攻许伟的尧国士兵如割麦子般倒下,中箭者甚至来不及惨叫就倒地而亡。
尧孝德在龙辇上浑身发抖。这位年轻的君主终于看清了凤家军真正的恐怖之处:他们的弓箭射程比寻常强弓至少远三成,铠甲轻便却刀枪不入,就连战马都披挂着缀有鳞甲的护具。更可怕的是,那些士兵拉弓的姿势整齐得如同一个人——这是何等严苛的训练才能达到的境界?
"撤!快撤!"尧孝德撕心裂肺地喊着,龙袍被冷汗浸透。十八万大军顿时乱作一团,丢盔弃甲地向北逃窜。遗落在界碑旁的十几个檀木箱敞开着,里面的金银珠宝闪烁着讽刺的光芒。
张起翻身上马,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大将军,属下带轻骑去追?"他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中跳动着嗜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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