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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宇的佩刀划破空气时,舒瑶怀里的青铜匣烫得几乎要灼伤胸骨。
她听见北山军的火把"噼啪"炸开火星,照亮了密室深处——八只青灰色的狼正伏低身子,喉间滚出石子摩擦般的低吼,绿莹莹的眼睛在火光里泛着冷铁似的光。
"退到我身后。"石宇反手将她往自己身侧一带,佩刀横在胸前。
他的甲胄蹭过她沾血的衣袖,带着北疆风雪浸过的凉意,"北山军围三面,留一面引它们出去。"
舒瑶攥紧怀里的外袍,青铜匣的震动透过布料传到掌心,像有活物在撞壳。
她余光瞥见李怀安的尸体,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嘴角还挂着那抹阴鸷的笑。"见光就醒"的东西她低头看向被外袍裹住的匣子,锁眼里的凤纹玉佩正透过布料灼着她的皮肤,像在催促什么。
第一只狼扑过来时,石宇的刀光划开了它的喉咙。
血溅在舒瑶脸上,她却盯着狼腹——那里有道月牙形的旧疤,和十年前相府围场里被她救过的伤狼一模一样。"这些狼"她突然抓住石宇的手腕,"李怀安说密室养了十年,它们认主吗?"
石宇的刀又挑翻第二只狼,鲜血溅在他的护心镜上:"现在它们眼里只有活物。"他侧头看她,眉骨被狼爪划出血痕,"你怀里的东西在催命,先找地方放下!"
舒瑶咬着牙退到石桌旁。
狼的嘶吼声里,她听见青铜匣发出"咔嗒"轻响,锁扣竟自己弹开了一道缝。
她掀开外袍的瞬间,一道幽蓝的光"刷"地窜出来——不是活物,是块巴掌大的玉牌,正面刻着"天影"二字,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
"这是"石宇的刀势一顿,"天影阁的令主玉?"
李怀安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开:"见光就醒。"舒瑶后颈的汗毛竖起来——玉牌上的小字在动!
像无数条细虫在爬,重新排列组合成新的字迹:"幽冥草生,帝星落"。
"哐当"一声,第三只狼撞在石桌上。
舒瑶手忙脚乱去捂玉牌,却在石桌边缘瞥见半卷被狼爪抓开的古籍。
泛黄的纸页上,"瘟疫"二字刺得她眼睛发疼——那是她上个月在疫区见到的症状,高热、皮下紫斑、咳血如墨。
"石宇!"她扯住他的衣角,"狼群引出去了吗?"
"剩最后一只。"石宇反手掷出袖中短刃,精准扎进最后一只狼的左眼。
狼哀鸣着撞开密室石门,北山军的喊杀声顿时涌进来。
他转身按住舒瑶的肩,"先出去,这里不安全——"
"等等。"舒瑶指着石桌上的古籍,"李怀安在研究瘟疫的起源。"她翻开那卷书,霉味混着狼血的腥气钻进鼻腔,"这里写着"幽冥草可解百毒",可天影阁要解药做什么?"
石宇的手指在古籍边缘摩挲,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上个月北疆送来密报,天影阁在皇陵附近活动。"他的目光扫过玉牌上的字迹,"帝星落他们要的不是解药,是让瘟疫失控,动摇国本。"
舒瑶的指尖停在一页地图上。
朱笔圈着的红点里,有个标记是"密室"——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这里还有暗道。"她顺着地图上的纹路摸向石壁,在一处凸起的石纹下按了按,"咔"的一声,半面石墙缓缓缩进墙内,霉湿的风裹着腐朽的纸页味涌出来。
"小心。"石宇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他们曾在战场共饮过血酒,此刻他的残魂正通过那丝血脉联系提醒她,"机关可能连着重弩。"
舒瑶摸出怀中药囊里的银针,轻轻挑起门帘似的蛛丝。
暗道里堆着半人高的木箱,最上面的那只没盖严,露出半卷手稿。
她捡起手稿,泛黄的纸页上墨迹未干:"幽冥草藏于北山深处,需皇族血脉引。"
"皇族血脉"她突然想起三日前暴毙的九皇子,死状和疫症一模一样,"天影阁要的不只是瘟疫,是借解药控制皇族,再"
"簌簌"的脚步声从密室方向传来。
舒瑶猛地吹灭火把,拽着石宇躲进木箱后面。
透过缝隙,她看见两个穿玄色劲装的人闯进来,腰间的玉佩闪着和玉牌一样的幽蓝——是天影阁的暗卫。
"大人说东西在青铜匣里。"其中一人踢开李怀安的尸体,"那女人拿走了匣子,现在人呢?"
另一人蹲下翻找石桌:"先找地图。
主子要的是北山的路线,幽冥草"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找到了!"
舒瑶盯着他手里的地图——正是她刚才看的那卷。
石宇的残魂在意识里沉声道:"他们要去北山。"
暗卫的脚步声渐远后,舒瑶才敢直起身子。
月光从密室的裂缝漏进来,照在手稿的"皇族血脉"四个字上。
她将玉牌和古籍塞进怀里,转头对石宇说:"得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幽冥草。"
"北山有我的旧部。"石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今晚子时,我带你出城。"
密室的风突然转了方向,卷起一片纸页贴在舒瑶脚边。
她弯腰捡起,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小字:"草生处,帝星坠。"
窗外,更漏敲过三更。
舒瑶摸了摸怀里的玉牌,它不再发烫,却像块冰,顺着心口凉到指尖。
她看向石宇,他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把未出鞘的刀:"走。"
暗道出了皇宫后,是片梅林。
舒瑶踩碎一地落英,听见石宇在身后说:"北山的雪,该化了。"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那卷被暗卫拿走的地图上,朱笔圈着的"北山"二字,正渗出暗红的血,将纸页晕染成狰狞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