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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渊剑眉一拢,眼睛微眯,看着老头,语气生硬,“你是百里巫黄?”
老头笑了笑,不介意他的无礼,答话颇为客气,“小老儿正是。宸渊大人名声显赫,今日终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南宫离仔细打量百里巫黄。据说他是烟萝大陆上寿命最长之人,早已经过了百岁,如今站在这里,看起来却像是花甲之年,精神矍铄。
烟萝不似九州称帝,但百里巫黄无疑是万民公认的帝王。他是四大宗门之首的宗主,虽久不露面,其威名深入人心,烟萝百姓提起他,皆是无比敬仰。听闻此人已汇通正元,离汇通灵元只差一步,便可登天路,入仙位。
换句话说,便是一只脚已经踩进了仙界。凡人不可敌,妖亦闻风丧胆。
唯有宸渊是个例外,他是妖,却从未惧怕过百里巫黄。
西门傲看着宸渊,眼睛红得要喷出火来,咬牙彻齿道,“老宗主,便是此妖杀了我爹,还望老宗主为我爹主持公道!”
百里巫黄,“西门少主稍安勿躁,容老夫先问清楚。”
“还有什么好问的,当时沧元兄在场,他亲眼所见。”
百里巫黄微微皱眉,看了百里沧元一眼,后者立刻低垂眉眼,恭谨的答,“禀宗主,孙儿亲眼所见,确实是宸渊杀了西门宗主。”
百里巫黄问宸渊,“你可认?”
宸渊轻嗤一声,“杀便杀了,又如何?”
南宫离悄悄扯了下他的袖子,开口道,“百里宗主,西门宗主确实死在宸渊之手,但宸渊并非无故杀之。”
“哦?”百里巫黄把视线转到她身上,轻轻一扫,“你便是南宫少主?”
“是,”南宫离拱手行礼,“后辈南宫离。”
“你说说,宸渊何故杀西门宗主?”
“百里宗主可知千须城外的紫莲峰?”
“知,紫莲峰是西门宗门的圣地,紫莲花三年一开,只与有缘人相见。”
“传闻吃了紫莲灵,可保灵气不枯竭,亦能助修炼之人突破阶界。因而引得众多修道之人上紫莲峰去碰运气。一旦有人得手,西门宗主便现身夺之,而那个有缘人,多半摔下紫莲峰,成了一堆白骨,这么多年,紫莲峰下,白骨累累,皆是西门宗主造的杀孽,只因西门宗主一手遮天,消息没有传出去,至今不为外界所知。”
西门傲涨红了脸,“为了替妖龙开罪,你往我父亲身上泼脏水,枉我爹还盛情款待于你,南宫离,你,你卑鄙无耻!”
“真正无耻的是西门羽贞,”南宫离冷冷看着他,“这么多年,紫莲峰下累累白骨,峭壁上秃鹫虎视眈眈,不要说你一点不知情!”
西门傲争辩道,“紫莲花乃西门宗门灵物,哪能让外人得了去,自然是要交还给西门宗门的。”
“紫莲峰既为西门宗门圣地,为何不设杀阵,只设传影阵?求宝之人蜂拥而至,最终不但为他人做嫁衣,还枉送了性命,西门少主不觉得无耻吗?”
南宫离顿了下,又道,“还有,得紫灵,真气永不枯竭的传闻,也是西门宗门散布出去的吧,可实情呢,紫莲灵只保三年真气不枯。为了这个谎言,多少人争着送命,西门少主,是你们先害人在先,西门羽贞恶贯满盈,宸渊为何杀不得?”
西门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时羞恼,双掌拍出,一道紫光迎头击来。
南宫离侧身避开,双手一扬,六柄青光短剑封住西门傲前后左右,齐齐射发。西门傲被逼得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望向南宫离的目光里,恨意滔天。再要动手,被百里巫黄喝住,“西门少主住手。”
被百里巫黄一喝,西门傲冷静了些,他起身行礼,态度恭谨,“老宗主,杀父仇人在眼前,晚辈一时没能控制住心火,请见谅,还望老宗主为我西门一族做主。”
百里巫黄道,“老夫自不会听信一面之词,此事还需再查证……”
南宫离哼了一声,“老宗主乃烟萝宗门之首,受万民爱戴,难道也是是非不分之人?此事晚辈亲身经历,若非百里少主及时赶到,晚辈也成了紫莲峰下的冤魂,老宗主若不信,可问问百里少主。”
百里巫黄便看向百里浩元,后者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孙儿偶然路过,见南宫少主得紫灵,而西门宗主与少主正要抢夺紫灵。”
西门傲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百里浩元,“浩元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多次暗中助她,可你却帮她说话……”
南宫离心中微微一动,一个是沧元兄,一个是浩元哥,与西门傲一同长大的是百里沧元,长大后频繁往来的也是百里沧元,按说他俩关系应当亲近些,可一字之差,关系的亲厚便一目了然。西门傲对百里浩元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面对西门傲的埋怨,百里浩元神色平静,“我说的是实话。”
西门傲气得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百里巫黄看着宸渊,“不管西门羽贞做过什么,他毕竟是名门宗主,此事已闹得沸沸扬扬,只怕不日便要传出烟萝,到那时,宸渊大人想走都不一定走得了了。”
宸渊冷冷一晒,“呵。”
百里巫黄叹了口气,“我对宸渊大人并无恶意,大人该知我为神君办事,大人若有不满,何不亲自去神君面前申诉。”
宸渊头一昂,“什么狗屁神君,我不见。”
百里巫黄,“……”
“如此,老夫只能请宸渊大人去见见神君。”
宸渊,“都说你很快就要登天路,列仙位,想来是烟萝最厉害的驭妖师,他们都说我是烟萝最厉害的妖,不如今日就看看,是最厉害的驭妖师更厉害,还是最厉害的妖更厉害?”
百里巫黄笑了笑,脸上起了细碎的褶子,看起来更慈详了些,他做了个手势,“宸渊大人,请。”
宸渊,“离儿,闭上眼睛。”
南宫离一愣,“为何?”
宸渊有点郝然,“我……要现真身,样子有点丑,你别看。”
南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