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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那片梨花林,南宫离把这块地方叫梨花源。
前有梨花林,中有竹林,屋舍,荷池,小桥,后头还有一口保命的寒潭,宸渊圈下的这地方,简直就是神仙府地。
除了午时那凶险的一刻钟,其他时间,南宫离与宸渊在这片属于他们的领地里,过着随心所欲的小日子。
寒潭里,宸渊像一尾鱼,一会冒出水面喷出一大口水,一会又沉下去不见踪影。半天不冒头,南宫离也不担心,她屈腿坐着,身上裹着鲛丝帕,嘴里嚼着肉干,打量着这口不断散发出丝丝寒气的水潭。
寒潭边寸草不生,因而也没有蚁虫,用平整的白色石块铺了宽宽的一道沿边,看上去十分干净整洁。
南宫离向宸渊打听,“为何这里刚好有一口寒潭,是因着这寒潭,才在这里建屋的吗?”
宸渊高深莫测一笑,“有我,才有它。”
南宫离琢磨了一下,“莫非,这寒潭是你亲手挖的?”
“倒也不是,这潭本就有,我施了点灵力,它便成了寒潭。”
“那时,你便知道将来有一日,能用到它?”
“未雨绸缪罢了。”宸渊道,“烟萝少有极寒之地,备口寒潭在这里,关键时刻能保命。”
那日宸渊从寒潭跃出,如获新生,南宫离无比幸庆这里有口寒潭,她在心里感激了一堆山神菩萨,如今才知,其实最该感激的是宸渊,是他的有备无患救了自己。
南宫离道,“我看神龙君只是想让你回九幽寒狱,并没有想要你的命,多少还顾念着你们之间的血脉亲情。”
宸渊冷哼,“我与他之间,只有仇,没有情。便是他不找我,终有一日,我也会找他。”
南宫离轻叹,“万年变迁,早不覆当年模样,认真说来,他将你困在九幽寒狱,也算保了你一命。”
宸渊不悦,“不过怕污了他名声,才将我这孽种关起来,你以为他是好心?”
当年的事,神龙君定是有错,不说旁的,他与莲生恩爱一场,不说见死不救,还亲自带人剿灭香弥山狐族,他不曾亲手杀莲生,却也置莲生于死地。
南宫离心中嘘唏,谁能想到,被普罗大众视若神明的神龙君,也曾有如此不堪的过往。
她又想,神龙君与莲生恩爱时,必也与她和宸渊一样,只望日日厮守,时时相伴,情根一旦深种,又岂能轻易拔除?可神龙君为何一分离,就好似变了一个人,将过往恩爱全然抛到脑后,半分情面也不留?
这其中或许有她不知道的缘由。心中的疑惑,她也不与宸渊细说,怕引他不快,但终究,所有的谜团,都会有解开的一天。
“离儿,”宸渊手一扬,一颗小石子砸在她身畔,“想什么呢?”
南宫离听着这声离儿就起鸡皮疙瘩,这不是宸渊头一次叫她,可她还是不习惯。
她咽下嘴里的肉干,把手拍了拍,站了起来,“从前在九幽寒狱,你如何唤白嫣?”
“雀儿。”
“雀儿,雀儿,”南宫离喃喃念着,“原来你叫她雀儿……”
彼时,一只小鸟扑哧着翅膀,一飞冲天,南宫离追着它的身影望去天边,心里莫名有些茫然,仿佛她也身处碧空之中,天地广阔,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离儿,”宸渊从水里露出半个身子,“你念叨什么?”
南宫离回神,“我说怪不得对着假白嫣,你一声雀儿也没叫过,因早知她是假的。”
宸渊笑了笑,打算从水里出来,南宫离手一伸,制止他,“等等。”
“怎么?”
“你昨日答应过我什么?”
宸渊装傻,“答应什么?”说着腾跃而出,水面哗啦一响,美男出浴。
他如今脸皮堪比城墙,越来越放肆,腆着脸就要落到南宫离身前,南宫离早有准备,一把藤条早被她抓在手中,迎面就抽。
宸渊哎呀一声,脚未落地又拔身而起,转头就跑。
南宫离挥着藤条在后头追赶,“还敢跑,赶紧化件袍子裹上……”
宸渊哈哈大笑,在山间跳着跃着,如一只欢快的大狗,只差屁股后头安条尾巴了。
南宫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摇头。
初次恋爱的宸渊大人,把本该花前月下的小日子过成了鸡飞狗跳。
夜里,南宫离和宸渊并肩坐在池边,吹风,赏荷,听着水车缓缓转动,带起淅淅沥沥的响声。
月下赏荷,别有一番滋味。初来时,荷只零星开了几朵,大都是尖尖的苞子,如今肆意绽放,花瓣白中带粉,花芯嫩黄,如少女的粉脸,明妍鲜嫩。
宸渊先还规规矩矩坐着,慢慢就不老实了,一双手总往南宫离衣裳里钻,要么顺着袖子攀爬,想摸她的手臂,要么顺着脖子往下,想丈量她的背脊。
南宫离按下这只手,那只手又开始作恶,她不客气的在他手背上拧了下,“别闹。”
宸渊叹气,“花前月下,双人成影,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这美景?”
南宫离问他,“你想做点什么?”
宸渊眼角飞扬,笑得暧昧,修长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腰带……
南宫离捏起他手背上的皮肉,又是狠狠一拧,“花前月下,双人成影,不过是诉说衷肠,卿卿我我,哪就要这般?”
宸渊吃痛,头一低,拱到她胸前,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嘴里嘟噜着,“早早晚晚都是我的人,何必受那些繁文缛节约束……”
南宫离摸摸他的脑袋,安抚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再等等,回到宗门,还有我爹那关要过呢。”
宸渊气恼的又拱了一下,“不等了,明日便回宗门,你爹要不答应,我就揍到他答应为止!”
南宫离将他脑袋拔开,横眉冷对,“你敢!”
她板起脸,宸渊就怂了,悻悻的,“一句玩笑话,也当真。”他起了身,“你困了就睡,我去山后头走走。”
南宫离知道他是去寒潭,每次在她这里讨不着好,宸渊便去寒潭待着。她很纳闷,宸渊午时逼毒的痛苦都受得住,为何在这件事上却不能自控,难道真是龙本性那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