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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咱还不急着娶媳妇呢。当务之急,还是得赚银子才成。”杜浩文一脸认真的道,“我在镇上认识的兄弟,大部分都还没有成亲的念头。现在年成这么差,指不定之后就乱起来了,手里没本钱,哪敢去娶媳妇啊。”
邱老太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什么风声了?”
杜浩武摇摇头,说道,“我们也只是从旁人嘴里听了一耳朵。据说北方那边旱情越来越严重了,几个月来降雨极少,没粮没钱的村民都成了流民,已经开始往咱这边迁移。”
说是迁移,其实就是逃荒。
邱老太面露担忧,“那么严重啊,对咱这有啥影响不?你们在镇上待着还安全吗?”
“影响肯定是有的,但也不会太大。而且只是小规模的迁移,现在还没到我们这儿,不需要太操心。”
说到这里,杜浩文叹了口气,“所以啊,这眼瞅着又要乱起来,我跟阿武哪有心思成亲啊。”
邱老太沉默了下来。
作为真真切切逃过荒的人,她清楚的知道这一路有多难。眼瞅着又有数不清的性命要流逝,她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一声。
安生日子不过几年,眼瞅着又要乱起来。这老天爷,为什么不能给可怜的人家一条活路呢?
陈浅浅也恰好听到了这番对话,愣了很久。
如今家里边的日子越来越好,她都快要忘了现在各处还闹着灾。
南边水灾,北边旱灾,他们这不南不北的地方受影响是最小的。
但即使这样,还是有很多农户人家连吃都吃不饱,难以想象其它受灾严重的地方现在是过得是什么日子。
作为现代人,她没亲眼看过那种惨烈,但这并不影响她想做出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陈浅浅眼中浮现出思索之色,一声不吭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墨执回到京城之后,还没歇上一天,便马不停蹄的投入了修筑堤坝之中。
每天天还没亮,他便踩着晨露奔赴工地,与工匠们一同丈量土地、规划堤坝走向。
烈日当空时,他也不躲阴凉,亲自核验每一块石料的质地,反复叮嘱夯土的密实程度,汗湿的官袍在风中裹着泥土干结。
这副拼命的样子,给不少人都给整懵了。毕竟京城虽然也处于南方,降雨很多,但远远达不到闹水灾的程度。
皇上之前下这个令,也不过是让他们加固堤坝而已。再说了,这江墨执就是个县学教谕,且至今尚未正式任命,他这么拼命是闹哪样?
懵逼之余,不少跟江太傅交好的官员都拿了礼物上门示好,话里话外都是对江墨执的夸赞。
李侍郎捧着新得的徽墨,笑眯着眼道,“令郎年纪轻轻便有这般实干精神,他日必成大器!此番修筑堤坝,可是为朝廷分忧的头等功劳啊。”
王御史则拎着两坛女儿红,拍着江太傅的肩膀,“你可是养了个好儿子啊,咱们这些老家伙,都该学学墨执这股子拼劲。”
这些人表面上是赞赏江墨执,实则大部分都是想借着这股势头与江家攀上更紧密的关系,好为日后的仕途添一份助力 。
毕竟江太傅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虽然没太大的实权,却很受圣上的敬重。
而江仕民江太傅,这会儿正顶着老友翰林院常学士艳羡的目光,被对方请教该怎么教导才能教出这样脚踏实地的好儿子。
江仕民:“”他知道个屁啊。要不是今天忽然这么多人上门,他压根都不知道这回事。
怪不得墨执这两天早出晚归的,原来是修堤坝去了,也不知道跟他这个当爹的好好商量商量。
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江仕民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他这大儿子,平日里性格绵软,从来没对人红过脸。往好了说是温润如玉,往坏了说就是没有主见。
现在冷不丁的就做了件利民的实事,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他摸着胡子道,“我也没刻意往这方面教导过他。应当是他这回出去看见了小镇小村里百姓们凄苦的日子,这才会事事亲力亲为。”
袁常深一听,更羡慕了,“怪不得这么多天都没见到墨执,这孩子,当真是不怕苦不怕累。”
江仕民心中有些得意,面上不露端倪,温声道,“他也快要任命了,做官的,就该为百姓着想。”
“唉,要是我家霄儿也能这样就好了。”
待了差不多两刻钟,袁常深走了。
江仕民一出书房,便去了自家儿子的院子里。他来得正巧,江墨执此时正待在自己的书房中,皱着眉不知在看些什么。
他轻轻敲了敲门。
江墨执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收好,站起身道,“爹,你怎么过来了?”
江仕民看了被他匆匆收起的纸张,并没太过关注,只是温声夸赞了他几句。等坐到他对面了,这才道,“墨执,你先前的书信中让我莫要把加固堤坝的事交给子筏,可是因为你提前得知了什么?”
江墨执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江仕民有些意外,皱着眉道,“你也知道,子筏从小是让他外家带大的,性子也不可避免的沾了些恶气。要是你发现了什么,大可直接跟爹说,爹绝对会替你做主。”
其实江墨执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所猜测的,不过都是他做的一个梦而已。
虽然现在已经完全记不清楚了,但重要的事情都让他写在了纸上。正是因为不知道细节,他才会直接将堤坝重修一遍,就怕会出现决堤的情况。
要是就这样说出来,爹会不会认为他太不成熟,居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去怀疑自己的亲弟弟?
纠结几息之后,江墨执还是决定不再隐瞒。
毕竟子筏也是爹的儿子,爹之后一定会将某些琐事拿去给子筏锻炼。
他说了,爹心里有了底,就不会把加固堤坝这样重要的事交给子筏。
于是,江墨执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