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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忍着笑容退了下去。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军营突然炸起锅碗瓢盆的脆响。
十几个士兵捂着肚子滚出帐篷，惨嚎声惊飞夜枭：“水里有毒！”
暗处树梢传来极轻的衣袂破空声。
扮作伙夫的李鸿基瞄着那道黑影，微微挑眉，“多亏陛下提醒倭人爱用秽物破阵，果然是什么样的人爱做什么样的事。”
王猛憋笑憋得胡子直颤，看着医官们抬着中毒士兵往伤兵营跑。
有个机灵的小兵甚至往脸上抹了鸡血，被担架抬过时还冲他眨眼睛。
正所谓兵不厌诈。
既然这倭寇可不讲武德，他们也就顺其自然，反将一军了！
乌云吞月，二十艘倭船像群嗅到腐肉的秃鹫，悄无声息摸向飞云渡。
陆文程攥着源氏长老的肋差站在船头，浪花扑在绣着蟒纹的阵羽织上：“大夏军队已中‘三日瘫’，此刻正是斩将夺旗的良机！”
船队刚拐进葫芦状海湾，忽见崖顶亮起三盏血红灯笼。
倭寇还没反应过来，鲁班改进的百虎齐奔箭已如流星雨般砸下——箭簇绑着的火油囊在船帆上炸成朵朵金莲。
“八嘎！不是说火炮都受潮了吗？”
陆文程的咆哮被轰鸣淹没。
他眼睁睁看着旗舰桅杆被炸成两截，那截焦木不偏不倚插着他船上那帅旗。
倭寇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礁石滩突然亮如白昼，三千大夏水鬼从海底冒出头来。
他们手里攥的不是刀剑，而是渔网——浸满火油的麻绳网罩住倭寇战船，遇火即燃的网眼瞬间将海面织成火毯。
“放箭！”
王猛站在崖顶挥动令旗。
特意削钝的箭簇专打倭寇膝盖，逼得他们像下饺子般往海里跳。
有个倭国武士刚爬上礁石，就被李鸿基用倭刀拍回火海：“这刀还是你们将军送的！”
战争持续了整整半夜，最后只剩下几千的残兵护拥着将领逃往了倭寇本岛……
晨光破晓时，海面漂满焦黑的船板。
还没死的武士泡在浅滩，被李鸿基用鱼叉戳着后颈拎起来：“你们倭岛的兵法没教灯下黑？陛下早料到你们会从飞云渡偷袭，还真是要感谢你们自己送上门来，还省得我们浪费时间。”
中军帐内，王猛正盯着沙漏计算战损。
“阵亡三十七人，伤二百零五，”
他蘸着朱砂在捷报上画圈。
“比预算少烧了好几百两火药。陛下这回该赏咱们两坛好酒了。”
这个夸张的战损比，谁要靠这一招顺水推舟，让本来以为志得意满的倭寇，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几乎不像战役，而是绞杀！
帐外忽然飘来烤鱼香，将士们围着篝火唱起俚俗小调。
有个老兵把倭寇头盔当锅用，熬的鱼汤咕嘟咕嘟冒泡：“要我说，六大世家送粮，倭寇送头，陛下送妙计……咱们这是神仙打仗，凡人跟着捡便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