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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家车队被倭寇劫过吧?”亲兵扯着嗓子喊,”瞧瞧世家这般忠肝义胆,只为让咱们这前线吃上饭。”
他转身对围观的流民拱手:“卢老爷拼死抢回军资,还不快帮军爷搬货!”
三百饥民轰然响应,眨眼间将物资搬得精光。
卢家护卫拔刀的手僵在半空——砍流民就是坐实通敌,不砍就只能干瞪眼。
“将军!”卢管事扑跪在地,”这批货实则是要送往”
他总不能真的让这价值千金的物资都打了水漂吧,那家主非要撕了他不可!
“送往飞云渡是吧?”李鸿基抖开盖着兵部大印的文书,“巧了,我和王猛关系很好,这一趟正好顺路送过去。”
他故意将顺路二字咬得极重,那管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最后一车物资入库,将军突然将通关文书拍在卢管事脸上:“替本将带句话——”他压低声音笑道:“下次多带点东西来,别总是这些倭寇爱用,咱们将士爱吃肉。”
相差甚远的是遥远的海面之上。
残阳如血,倭寇大营飘着腐烂海藻的腥臭。
二十艘残破安宅船歪斜在礁石滩,船帆上沾满箭簇的窟窿眼漏着咸腥海风。
伙头兵掀开米缸,青苔混着鼠粪的霉米引来成群苍蝇。
“八嘎!”独眼武士踹翻空酒坛,木屐踩过满地发臭的腌鲭鱼,”连味噌汤都喝不上,打什么仗!”
突然,主帐里传来瓷器碎裂声。
陆文程的赤金蟒纹带钩甩在帐帘上,镶着的东珠滚进炭灰。
他揪住斥候衣领,眼白爬满血丝:“六大世家的船呢?说好的万石粮草呢!”
“卢家卢家商队被劫”
斥候哆嗦着呈上密信,信纸沾着干涸的血手印。
“废物!”
陆文程抽出肋差劈断矮几,刀刃卡在缺角的《孙子兵法》竹简里。
他望着铜镜里扭曲的面容——这张与誉王七分相似的脸,此刻沾满汗渍与疯狂。
帐外突然响起海鸥悲鸣。
源氏长老阴沉着脸色,缓缓走进帐篷,紫檀拐杖敲在翻倒的盔甲上:“陆君承诺的胜利,就是让八千儿郎喂鲨鱼?”
陆文程抓起半截箭矢掷去:“若不是你们水军像缩头乌龟”
“八嘎!”
源氏长老的武士刀出鞘三寸,映出帐角堆积的腐烂箭囊。
“开战前你说大夏军械落后,还说什么火炮炸了一半,根本用不上,结果呢?”他踢开个焦黑的火炮残骸,铁片上的鲁字铭文刺痛眼睛:“连天照大神都怕的雷火!”
海风卷着帐帘啪啪作响,漏进士卒的哀嚎。
陆文程突然诡笑,捡起个沾着脑浆的阵羽织:“长老莫急,只要卢家”
“报——!”浑身湿透的忍者摔进营帐,”卢家最新密信!”
陆文程急切撕开火漆,笑容突然凝固。
信上画着个嬉皮笑脸的皇帝画像,旁边题字:
多谢赠粮,倭岛做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