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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土路上，一辆破旧的拖拉机正&34;突突&34;地冒着黑烟。沈烟快步走过去，装作不经意地问道：&34;大叔，这车是去县城的吗？&34;
开车的庄稼汉叼着旱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34;是啊，两毛钱一趟。&34;
沈烟利索地掏出钱，麻利地爬上了车斗。拖拉机发出刺耳的轰鸣，载着几个同样去县城的村民缓缓驶出了村子。
晨风拂面，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沈烟望着逐渐远去的村庄，心里盘算着今天的计划。
上次去城里是为了接谢砚舟，根本没时间好好考察。这次她一定要摸清楚城里的情况，找到合适的赚钱门路。
一个小时后，拖拉机停在了县城边缘。
沈烟跳下车，熟门熟路地往城中心走去。清晨的县城已经热闹起来，街道两旁的国营商店陆续开门，售货员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对顾客爱答不理。
沈烟装作闲逛的样子，实则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节。供销社里的商品寥寥无几，货架上稀稀拉拉地摆着些日用品，柜台玻璃上还贴着&34;严禁私自买卖&34;的标语。
&34;同志，有白糖吗？&34;她故意问道。
售货员头也不抬：&34;要糖票。&34;
&34;那肥皂呢？&34;
&34;工业券。&34;
沈烟暗自叹了口气。计划经济下，没有票证寸步难行，更别说做生意了。她转了几家店，情况都差不多。
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时，她突然听到一阵压低声音的交谈：
&34;新鲜的鸡蛋，要不要？&34;
&34;多少钱一斤？&34;
&34;不要钱，要布票&34;
沈烟眼睛一亮——看来不只是她有赚钱的想法，即便现在禁止私人买卖，但是还是有人顶风作案。
她装作不经意地靠近，看到两个妇女正在巷子深处交易。
其中一个挎着篮子，里面装着十几个鸡蛋；另一个则偷偷摸摸地掏出一小叠布票。
但这种小打小闹的买卖显然不是沈烟想要的。她不可能天天去山上挖野菜、捡鸡蛋来卖，那样既辛苦又赚不了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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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34;沈烟？真的是你！&34;
沈烟回头，看见王翠芬穿着崭新的的确良衬衫，正惊喜地向她跑来。阳光照在王翠芬红润的脸蛋上，显得格外朝气蓬勃。
&34;翠芬？&34;沈烟有些意外，但很快露出温和的笑容，&34;好巧啊。&34;
王翠芬亲热地拉住沈烟的手：&34;上次见你就觉得你不一样，果然不是安分待在村里的人。&34;她眨眨眼，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偷偷交易的两个妇女，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压低声音说道，&34;你是来找赚钱门路的吧？&34;
沈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她打量着王翠芬的穿着——这年头能穿上崭新的确良，家里条件肯定不一般。
&34;我家是县纺织厂的，&34;王翠芬骄傲地挺起胸脯，&34;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让我爸给你安排个活计。&34;她凑近沈烟耳边，&34;不用下车间，当个统计员就行，活轻松还能学东西。&34;
沈烟心头一动。纺织厂这倒是个接触外界的好机会。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流水线上的工作，哪怕是统计员，也终究是被束缚在县城里。
她的目标是靠着自己去首都，毕竟她要攻略的两个男人后面都是要回到首都的。
&34;翠芬，谢谢你。&34;沈烟真诚地说，&34;但我没学过统计&34;
&34;哎呀，谁天生就会啊！&34;王翠芬不以为然地摆摆手，&34;我可以教你啊！&34;她突然压低声音，&34;而且我听说厂里明年可能要派人去省城学习新技术&34;
沈烟眼睛一亮。省城离首都更近，倒是个不错的跳板。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还有两个男人的攻略任务在身，贸然离开村子恐怕不妥。
&34;这样吧，&34;沈烟斟酌着说，&34;我先考虑考虑。你能带我去厂里看看吗？&34;
王翠芬高兴地点头：&34;当然可以！今天我爸正好在厂里！&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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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县城的主街往纺织厂走去。
路上，王翠芬滔滔不绝地讲着厂里的趣事，沈烟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街边的店铺和行人。
&34;对了，&34;王翠芬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34;你和贺连长怎么样了？&34;
上次走的匆忙，看来王翠芬并不知道沈烟是贺连长的嫂子。
沈烟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红晕：&34;就那样吧。&34;
&34;我就知道！&34;王翠芬兴奋地拍手，&34;上次见你们站在一起，就觉得特别般配！&34;她突然叹了口气，&34;其实我本来还挺喜欢贺连长的，但看到你之后，就觉得只有你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他。&34;
沈烟有些意外地看着王翠芬。这个姑娘的坦率和真诚让她心里微微一暖。
&34;翠芬，你&34;
&34;哎呀，别这么看着我。&34;王翠芬笑嘻嘻地打断她，&34;我现在可有喜欢的人了！&34;她神秘地眨眨眼，&34;是厂里的技术员，大学生呢！&34;
两人说说笑笑间，纺织厂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高大的砖墙上刷着&34;抓革命，促生产&34;的标语，门口站着穿蓝色制服的保卫科人员。
&34;张叔！&34;王翠芬熟络地打招呼，&34;我带朋友来看看厂子。&34;
被称作张叔的中年男人笑着点头：&34;厂长千金带人，当然没问题。&34;
走进厂区，轰鸣的机器声立刻扑面而来。沈烟跟着王翠芬穿过嘈杂的车间，来到一栋相对安静的二层小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