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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2章 折腰-乔昭1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焉州有二乔，双姝并蒂，明玉生辉。
少女微微垂首，露出半张姣好的侧脸，像早春枝头欲坠未坠的杏花，她抬手拢发时，腕间银镯撞出清响，腕骨白得近乎透明，连淡青色的血管都像浮在釉面的冰裂纹。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温柔甜软，在眼尾蓄着盈盈水光，像是沾了晨露的海棠，教人瞧着便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乌发松松绾成堕马髻，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倒比精心妆点的钗环更衬她温婉气质。
阿十带着欣赏的目光仔细的看着这个如同娇花一般的女子，在这满园春色中亦不逊色。“所有人都唤我大乔！”
她开口时，声音像浸透晨露的春茶，未及入口先漫出清甜的香，尾音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却不似寻常闺阁女儿的娇嗔，倒像是含着块化不开的蜜糖，连话音里的每个字都裹着温柔的涟漪。
“大乔、小乔，好像我从来没有过名字一般。”
说着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的娇软依旧如同蜜糖一般，却已经能从那如水的眼眸中看到其中的坚韧。
“时局动乱，其实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身为闺阁女儿，我们从来没有说话的资格，我们要做的就是乖巧的任由旁人规训成他们想要的样子，然后再听话的嫁给一个或许我们从未见过的人。”
她轻轻笑起来，眼尾的水光在日光下碎成星子，本该柔婉的梨涡却含着刀锋般的凉意。“而我们没有权利拒绝！”
大乔说着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讥讽，阿十安静的听着她娓娓道来的人生，不由的恍然。
乔家和魏家曾经是盟友，只是乔家在魏家危难之时袖手旁观，导致魏家三代男丁惨死，只剩下一人，偏偏这一人勇猛出色，在乱世中撑起魏家，而后迅速成长为一方豪雄，便轮到乔家任人鱼肉，为了能保住乔家，乔家家主决定联姻，而乔家的女儿便成为了棋子。
“谁想出来的这么一个愚蠢的决定？”
阿十忍不住吐槽道，原本神色沉重的大乔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尾的刀锋骤然化作春水，梨涡里盛着的薄霜也融成了暖雾。
总含着水光的杏眼弯成月牙，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的影，像振翅欲飞的蝶停在雪面上。
鬓边碎发被笑意在风里揉得更乱，却偏生衬得她脸颊的绯红如早樱初绽，连耳尖泛起的薄粉都透着鲜活的暖意。
“仇敌之间联姻，是怕自己家的女儿不够惨吗？”
阿十十分费解这些人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女儿就是一个物件不成？
“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他们只是用各种大义来告诉我们，我们享受了家中的供养，就要为了和平而牺牲自己，我就是被选中的棋子，我本想要豁出去，可是我的堂妹…却选择牺牲自己。”
大乔说着眼底浮现出水雾，那是她唯一一次的自私，让自己的妹妹替自己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我有喜欢的人，妹妹放我和他私奔，自己一个人面对魏劭，她聪明又漂亮，后来还和魏劭解开所有的误会，和他真心相爱了。”
大乔说着脸上浮现出几分欣慰，那至少是一个好结局。
“可是我也会心疼她在那之前的小心翼翼。”
大乔呢喃的说着，她缓缓抬起眼眸：
“大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不甘心，毕竟其实我们好像都有了归宿，哪怕我早早的死了，可至少我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可是我…”
她神色迷茫，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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