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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带回来了哈哈哈!”
他回首,望向美美。
他一双眼睛满布血丝,他瞪着男海盗,站了起来,一手握着自己的心脏,一边用鱼尾蹭着地,行到男海盗身体旁。男海盗的身体此时已经被我砸得起不来身。
那方男海盗的身体被我的贝壳砸到了一边,而男海盗的头为了阻止阿季,一口咬上了他的胳膊。阿季忍住疼痛,想将心脏往胸膛之中放,但放回去似乎也非常的费力,他另一只手甩开男海盗的头,那头颅滚在地上,随后艰难立起来,嘲笑阿季:“你以为有这么简单?没有咒语,你休想从我们这里重获自由!”
男海盗发出惨叫。
没有人理会他。
平静的海面忽然翻涌起汹涌的海浪,仿佛是海神张开了嘴,将这吞入了腹中。
猫科毕竟是猫科……没有犬科那么好使唤,我有点尴尬,问李怼怼:“邻居一场,你就见死不救吗!”
直到阿季回来。他带着女海盗的刀,而女海盗的头,已经被他钉死在了海岛另外一边。
他是涅之后的凤凰,也是千锤百炼之后的神兵,而万千戾气,此时都化作一抹耀目的光,他跃出水面的弧度,仿似一轮弯月,誓要与这天地同辉。
这一蚌我眼睁睁的看着它向那男海盗腰间的脑袋上砸去,却不想在空中忽然微微拐了个道,砸向男海盗另一只握着心脏的手。
不是我多心,我看李怼怼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看得一阵反胃,李怼怼将我揽到他身后。
美美夺了女海盗的大刀,指着地上的女海盗。阿季走到美美身边:“刀给我。”沙哑而平静的三个字。
我撇撇嘴,没有戳穿李怼怼这种口是心非的别扭。
男海盗的身体站了起来,要去抓阿季,我捡起地上的贝壳,不管大小,接二连三的往那人身上砸去。
这周围海中,仿佛早有被这对夫妇害了多年的灵魂,他们争先恐后的扑上去,将女海盗的身体瞬间啃食干净。
他走向美美,而美美那方与女海盗的战斗已经结束,在男海盗的痛斥声中,女海盗渐渐败了下风。
活似将他的手砸断了一样。
我很难去想象或理解阿季的内心,但我看见他慢慢的,慢慢的往大海里行去。
他转身,向我和李怼怼而来,然后把他的心脏摆到了我们身前。
李怼怼正在气头上,此时被打扰,火气更上一层楼,他一转头,一阵风过,吹动他额上细碎的头发,阳光照射间,让他过于苍白的面容显得寒气森森。
夕阳正西下,染得海水一片通红。美美迎着夕阳,静静的看着阿季。
美美受了伤,脸上擦出了伤痕,她没有在意,阿季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她与女海盗战在一堆,我心里看得着急,往旁边一瞅,阿季却没有动手,他脸色有些难看,却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另一方男海盗发出冷冷的笑声,难听又刺耳。
海水真的变红了。
他将自己的尾巴剖开了。
阿季咬牙。
阿季拎着女海盗的头说着,“今日起,我将你们的脑袋,一个钉死在海岸东方,一个钉死在海岸西方,我要用你们身体的血肉,献祭给海中亡灵,我要让你们的骨骸永沉海底,我要让你们的灵魂与大脑永生于此,而孤独永随。”
我想叫他的名字。却在开口的这瞬间,也唤醒了他的灵魂一样,他一眨眼,眼中所有情绪散去,恢复了如常:“你能不能安静点。”
阿季回到岸上,他的双腿,笔直而修长。
他没有看我们,而是慢慢行到了海边。
这么多年,在海盗的手中,无论如何他没有让海盗将他的尾巴剖成双腿,而在终于获得自由的这一天,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尾巴剖成了双腿。
“不怪她?”李怼怼一身睡衣沾了沙, 仿佛弄得他非常不爽,他隐忍着情绪,拍了拍衣服, “你替她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抬眼眸, 推了下眼镜,“你也是主谋,不用替她死了,一起吧。”
“余美美,你这次,带我走吧。”
“那要先死一个再说。”
我忍不住,再次从李怼怼身后探出了头,我看见阿季将男海盗的脑袋钉死在了沙滩上。
我发誓,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鱼,比美美要美,比当初美美梦境里面的阿许也要美。
他一言不发,又转过身去,向着美美而去。对于男海盗口中的辱骂一无所动,或许这么多年,这样的辱骂,早已不能再伤害他了。
“厉害?我看你们就挺厉害,勇闯吸协,救人逃跑,厉害得不行。”
我站在李怼怼的身后,从我手中扔出去的贝壳无一例外的全部打在了那男海盗身上,像是机关枪的子弹,将那海盗一阵“突突突”,让他完全没有办法靠近阿季。
他慢慢行入海里。
男海盗握着心脏的手臂如遭重创,将那心脏和他自己的脑袋一丢,捂住手臂,后退两步,摔倒在地,在沙地上疼得滚来滚去。
我定睛一看,那竟然是个心脏!
男海盗的身体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男海盗的脑袋在地上怒斥:“把那心脏捡起来!蠢东西!把心脏捡起来!”他的身体扭动着要爬起来,而正在这时阿季忽然向前扑来,一把握住自己的心脏。
我的眼睛瞬间只能看见李怼怼睡衣上的黄色气泡。
女海盗一手握着刀,一手拽着刀柄上绑着的铁链,厚重的刀与链条,让她看起来还是西方奇幻故事里的那些海盗,壮实,肮脏,又邪恶。
大概是出于本能上对房东的恐惧,刚硬的美美也咽了口口水, 微微后退一步。
即便隔得那么远, 我也已经闻到了他们身上难以遮掩的酸臭与腐坏的味道。
但如果是看见我把人砸成这样,他怎么会什么都表情都没有。
两个猖狂的声音从离沙滩不愿的椰林里传了出来。我一转头, 看见一个身材壮硕满脸黝黑而衣衫褴褛的女人, 率先从椰林里走了出来, 在她身后跟着的是个同样衣衫褴褛的男人,而只是这个男人……没有脑袋,他的脑袋,被他自己抱在怀里。
我回头,看见美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