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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美美：“你怎么肯定的？”
李怼怼直起身，金边眼镜背后细长的双眼盯着我，仿佛在盯着一个智障，满满的嫌弃。
“有确认吗？”
我气呼呼的往楼上走了两步，忽然想到刚才我没问出答案的话。
我和美美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李怼怼守在楼道口等我们。
“你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和美美说？”
“第一次见的时候，那张脸足够让我震撼，而阿许已经死了的事情在我心里太根深蒂固了，所以会以为他是阿季。但是后来冷静下来，每天观察，那是不一样的。”
黑狗从我肩上跳下，蹲在李怼怼脚边，舔了舔爪子，张嘴就是一口重庆话：“能到我主子屋头来是你的荣幸，你还磨叽。”
“这事我得和美美说。”
“我看美美今天的模样，这事儿大概也认了十之了，那人应该是阿许吧，只是很奇怪，阿许当时受伤那么重，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苏小信。”
李怼怼：“闭嘴。”
我敲响了美美的门，把江边美人鱼的事和美美说了，美美听了之后反应不是很大。
我甩掉脑子里这种奇怪的想法：“什么事？哦……”我想起来了，然后在兜里摸了摸，“我能交上这一个月的房租，之前欠的……嗯……情况有变。”
我跟着李怼怼进了他的房间，一楼一户, 虽然每天都从他门口路过, 但是我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房间。我走到门口, 扫了眼屋内, 和李陪陪那跟打过仗一样兵荒马乱的房间不同，李怼怼的房间竟然意外的……正常。
我蹭着美美往楼上走, 刚走了两步……
李怼怼本来就穿着拖鞋，他走进屋，自己没换鞋，倒是顺手从鞋柜里给我拿了双拖鞋出来，放到我面前。
“嗯。”
我琢磨了一下：“很奇怪，美美之前说听歌声能听出那人是不是美人鱼，但美美听了他唱歌，说他不是，而之后美美唱完歌后，那人又在门口等着美美，还有很多蛛丝马迹都指向那人是阿许，他好像也姓许，钥匙上的贝壳挂饰和美美的内衣是同一种贝壳……”
美美说：“阿季因为经常被虐打，会因为阿许的过错而被惩罚，所以他恨所有人，恨那对海盗夫妇，恨我，也很阿许，他不会因为店里有小孩摔倒而给小孩送糖，也不会对同事那么温和的微笑。而且……他的手腕被带了太多年的手铐，手腕的皮肤破损又结痂破损又结痂，那伤口印记会一直在他手腕上，像永远洗不掉的刺青。那个主厨手上没有……”
我咬咬牙，捡了地上的拖鞋，冲黑狗脑袋都砸过去，它脑袋一偏，成功躲避，我换上一只拖鞋，抬着一只脚，跳进了李怼怼的客厅，将扔出的那只拖鞋穿上后，瞪了眼跳上李怼怼肩膀的黑狗：“迟早有天给你送到广东去，做一锅龙虎斗！”
虽然美美以前说过这句话一百遍，但是这一次，我选择相信她。
“谁……谁想在你屋子里多呆啊！”我推门就出去了。关上李怼怼的门，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吸血鬼真是不要脸极了，说的好像……我对他有什么想法一样。
“有……有什么你就在这儿说吧！”我把着门，像一根铁钉把门撑开，以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盯着李怼怼，“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之间没什么对话见不得人的。”
李怼怼看了我一眼：“你问这么多，是想在我屋子里多待一会儿？”
李怼怼从茶几上的书本里抽出一张照片，照片好像是在晚上照的，光线昏暗，噪点多，所以让画面非常的模糊。照片里的场景好像是在江边，江边似乎有个人，在往江岸边的岩石上爬，他头顶有一束工程照明的光打过，正好将他下半身照亮，那是一条闪着光亮的鱼尾。
李怼怼没有理会我和黑狗的斗嘴，擦过我肩膀，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只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端了水杯，喝了一口。他翘起了二郎腿，虽然穿着睡衣，但他姿势很大气。
“那个被通缉的美人鱼，我不知道，但是日料店里的，肯定不会是阿季。”
而就是这样大气的姿势……竟然莫名的让我有一种，想凑到他那展开的手臂里坐一坐的冲动。
“喊你关你就关，废话多。”一条黑影猛地从屋里蹿出，跳上我的手臂，在我手上借力一蹬，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回手来，那黑影在我脖子上一绕，尾巴一卷“哐啷”一声就把我身后的门带上了。
“嗯，我确定那是阿许。”美美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微笑，“他活过来了，小信你知道吗，他活过来了，只要知道这一件事，就足够让我开心了。好像多年来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被拿开了。虽然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虽然站在他面前的我，他也不认识了，但这些不重要。”
“你的意思……”我拿着照片感觉震惊，“那个日料店的厨师还可能是阿季？”
我看李怼怼：“可以让它先闭嘴吗？”
李怼怼又喝了一口水：“所以问你们确认了吗？”他说，“如果真是美人鱼，他在我们委员会没有身份登记，可是得去重庆非委会坐坐的。如果他就是被通缉的美人鱼，还有笔保释费需要他上缴。”
我回头往楼下看了一眼：“真是个别扭又傲娇的吸血鬼……”
“重庆非人类委员会最近从路人手里买来的一张照片，疑似有美人鱼出现在重庆，这事儿刚压下来。调查员跟踪调查时，被这条美人鱼时被打伤，伤势不轻，这条美人鱼性情暴烈，下手狠辣，之后再没人见过他。委员会已经颁发通缉令了，b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