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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割破的手心滴下一滴热血，落到他暗沉的紫衫，在上头慢慢弥散，最终竟然烧出了一个小洞。
然后就是一头流泻的长发，纯黑色，被油灯照着发出澄光，正在前后摇晃。
“主子？”苏叶闻言蹙起了眉头，说话毫不知道分寸：“我看你琴弹得这么好，还以为你出身很高贵，结果你只是个奴才。那你主子岂不是很厉害？他是谁，弹什么琴，弹得好不好？”
活得不易。
不论怎样他都忍着，就算一起习武，自己武艺已经偷偷超过了小姐，他也一定比输，被打得落花流水。
谢纭顿住，呼吸益发粗重，看那温热的白色液体顺着女子大腿下滑，自己的心也仿佛随之坠落，坠向一个无边的欲望坑洞。
来日里笑蓬莱买卖的，绝不会只是莺声燕语，而是消息，独门而且有用的消息。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把斜靠在墙壁的油纸伞，伞柄翠绿欲滴，伞面一朵金色莲花。
小三的身体不好，不是每天都能去楼里，得空的时候就被他缠着弹琴，一支支这么弹下去。
殷梓扬唇，笑得轻蔑肆意。
“你真好……”屋里男子嘶声，眼底一片迷离。
谢纭的身体有些发烫，不自觉去抚了抚咽喉。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你的呢。”曲到高处小三抬眼，在心底遥遥问了句。
秋风瑟瑟的街头，谢老爷的鹿皮鞋染尘，在快要饿晕的他眼前停住，扶他起来，替他擦干净脸面。
摘星楼，京城第二高楼。
“做为殷梓，你可以不在意。但做为殷太傅，朕希望你在意。”郁宁远温声，搭手拍了拍他肩头。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摘星楼不能摘星，但是却有最好的美酒最好的淮扬菜，外加六十六间销魂窟，绝对能把你的心摘了去。
两个月，笑蓬莱只盈利两千两，可是苏叶不计较，活得滋润无比。
“就依太傅。”郁宁远抚掌，走下阶来，在殷梓身边站定：“太傅是不是也该在谁怀里暖一暖？朝里关于太傅的风言……”
谢纭的酒一时间醒了大半，再不犹豫，抽出腰里佩剑，剑柄朝下，将天窗敲了个粉碎。
（tj了）
“太傅有请老板娘上菜。”殷梓笑一声，将舌抵上掌心，湿漉漉地一挑，将伤口余血挑尽。
这句话他一直记得。
谢纭又是吸了口气，看那男子闭上双眼，自己也将眼半眯，仿佛那粘腻的液体正在自己胸口摩娑。
江湖客多了，在姑娘们耳边说的话自然也就多了，在情难自禁的时候，也难免地会说出一些机密。
也象所有冷血动物一样，他趋暖，在这摘星楼的地室，有用山石砌成的水池，有人不断往里添换热水，仿冒天然温泉，专供他一人享用。
最后殷梓发话，退后一步，和他的圣上保持距离。
殷梓定了定，看着手间碎成八片的青瓷杯。
“方才有人在我楼里御蛇杀人。杀手被我打跑，只剩下个男人，中蛇毒神智不清。”
殷梓抿了抿唇，将鸽血石腰带解了，衣衫除尽，悄声潜下水去。
那些血雨腥风前尘旧事，如今说起想起，却也只是淡淡。
这就是上天给冷血动物的惩罚。
和每次入水一样，那温热的水遇到他冰凉的肌肤，立刻化作热针，刺得他皮肤生疼。
世人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冷血动物。
事到如今，他仍清楚那天。
殷梓苦笑一声，伸出舌头，将掌心剩余的鲜血挑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谢纭定睛，这才看清那是条蛇，和翠竹完全同色的碧蛇，吐着花蕊一般粗细的蛇信，正缓缓游上狐毯。
如今这房里有了客人，里面点着三盏油灯，半明半暗。
这些小三已经跟苏叶说过多遍，可是苏叶根本没听进去，只懂得趴在琴边问：“你这曲子谁教你的。听着天真，应该是小时候学的。”
“很欢喜的曲子呢。”听完之后他感慨，好似没吃饱的食客咂咂嘴：“你倒是很少弹欢快的曲子。”
“近来楼里的江湖客开始多了。”见苏叶无话他又加了句。
有了高手抚琴，苏叶就比吃了千年人参还要滋补，满面流光，竟然也就有了几分倜傥。
不过是场寻常的男欢女爱。
那曾经和他约定，要重振家门的谢纭谢小姐，如今正在摘星楼高处，捧着一壶酒醉倒，早已沉沦。
“哦？”
如今那男人站着，女子就挂在他腰间，双腿盘在他后臀，居然能够就这么挂着，随节奏不停起伏。
“皇后吧。如果皇后能诞下龙子，那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