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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幻觉。只是或许因为他久不发声，声音黯哑，声调又及其别扭，好比那个“瞎小姐”。
贺启华冷声吩咐助理，“给刘弘毅打电话。”
“现在这局势，你也清楚，开年陈蓉一走，主管顶上去，空出来的这位置，多少双眼睛觊觎。我从前觉得你这人机灵，办事稳妥尽职尽责，一直属意你接任，但现在，我得好好想想了……”
助理还要争辩，贺启华手一摆，“喊你们经理刘弘毅过来。”
贺启华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不怵，顿了顿，目光停在她胸牌上。
周末，夏蝉约了陈蓉一道吃饭，希望她能稍稍指点迷津。
夏蝉不疾不徐道：“擅自开门侵犯客人隐私，不符合我们酒店的工作章程，我没有资格开门，请您见谅。”
不待她说完，陈蓉已明白过来，“你这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每一位客人都由我们整个团队负责。”
夏蝉笑说：“到蓉姐这个位置，跳槽自然容易，我却不然。往高了走，机会渺茫，往低了走，又心有不甘。”
夏蝉想到刚发生的事，不免觉得唏嘘。
夏蝉一粒虾米，别无他求，只要在这一轮浪潮之中保住安身立命之所即可。
这人处境是否有些过于狼狈，须得拜托一个素昧平生的服务员帮忙？
陈蓉笑了，“千万别让贺槐生听见你这番话。”
夏蝉掩门出去，一回到休息室，刘宝娜凑上来，“是不是被刘经理臭骂啦？”
然而夏蝉也没有多余精力操心他人，凯泽内部动荡，新执行即将赴任，必有一轮大的人事变革。如今能确定的是，陈蓉辞职，客房部主管升副理，而主管之位空悬。如果不出意外，新的主管就要从几个领班中产生。
落难？倒也未必。
夏蝉强抑心中的愤懑恶心，点了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夏蝉知道她要说什么，摇了摇头。
夏蝉顿了顿，断言：“装疯卖傻。”
夏蝉急忙回复：“你是后天失聪？”
夏蝉惊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你会说话？”
夏蝉顺了顺呼吸，挺直后背走过去，“贺启华先生，我是客房部领班夏蝉，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贺槐生却似不在意，点了点头。
她平日节省惯了的人，这次也不惜痛下血本，在崇城西区寻了家高档的私家菜馆。里面流水浮桥，环境清幽，没有大厅，只有拿竹帘隔开的一个个卡座。
贺槐生点头。
“抱歉，即便是凯泽的董事长，也不可随意闯入客人的私人领域。您可以联系贺先生，让他主动给您开门。”
“什么？”
片刻，贺槐生端着一小杯红酒过来，递给夏蝉。
夏蝉手一抖，不是听不见吗，难道这人不但会说话，还会读心？
进屋，贺槐生走向吧台。
夏蝉神情丝毫未变。
刘宝娜嘻嘻一笑，“没想到我刚来半年就能看到这么精彩的大戏。”
十多分钟后，刘弘毅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一来立即哈腰道歉，“手下员工不懂事，贺总见谅。”一抬眼，见夏蝉还腰杆笔挺地站在那儿，当即呵斥：“什么态度，还不赶紧跟何总道歉。”
眼前这情势要让人看见，恐怕反而多生事端，夏蝉想了想，还是走进去。
却听贺槐生又说：“会一点。”
陈蓉说：“我听人说了那天贺启华的事。”
拿出一看，又是贺槐生：夏小姐，请来我房间。
夏蝉点头。
“第一条自不用说，刘弘毅……”陈蓉蹙了蹙眉，似觉提起这个名字都污了她的口，“第二条，”陈蓉笑看着她，“跟我一块儿走吧。”
酒店人多眼杂，夏蝉不敢久留，例行说了几句套话，便说离岗太久，得回去工作。
夏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片刻，夏蝉这边收到微信：你可以慢慢说话，我能读唇。
“请蓉姐指点。”
夏蝉看她一眼，“好看？看出什么了？”
刘弘毅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掀开杯盖一看，昨天的茶叶还留里面，便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搁，稍微压制火气，“夏蝉，你太让我失望了。”
刘弘毅满脸堆笑：“贺总，贺先生昨天刚生过病，还在卧床休息。我知道贺总与贺先生叔侄情深急于团聚，但不如让贺先生好好休息，明天再来拜访？”
陈蓉瞥她一眼，“其实，也未尝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夏蝉苦笑。
夏蝉垂着眼。
她与陈蓉私交不多，但两人脾性相投，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意思。是以夏蝉也并不说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待菜上齐以后，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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