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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为什么没得金奖吗？”
姜词垂下目光，沉默片刻，“我懂了。”
“可苦难难道不动人吗？有句话说，迟开的花都是苦难浇灌而成。”
梁景行换了话题，“怎么没看迎新晚会？”
“你倒是自恋。”
姜词点头，凑上去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拉开车门，摆了摆手，脚步轻盈地走了。
一晃到了十一，姜词原是打算偷几天闲，但被陈同勖喊去画室。
梁景行笑了一声，“上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压力最大，让你别来，偏不听我的。”
姜词笑起来，“我知道你不会。现在所谓的私房照，很多都是摄影师想要满足自己那点可怜卑微的癖好，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只好扯着人体艺术的大旗。陈老师可比他们磊落多了，起码那些女星都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被胁迫。你这样的人，自然不用借着拍照的名义玩弄女人。”毕竟，能拍出那样荒寂清冷意境的人，能被她爱上的男人，理应在心底留存了几分赤子之心。
姜词啧啧叹道：“现如今的女大学生，真是太不懂矜持了。”
陈同勖拍了拍她肩膀，“你生活大起大落，从高处跌落谷底，这一年，给了你最为敏锐的情感直觉。但真正优秀的艺术家，理应是包容宽厚的——我并不是指性格，我指的是精神境界和审美情趣。”
姜词刚到宿舍没多久，走廊里就响起谈夏与她几位室友的的笑声。有人盛赞她舞蹈精彩绝伦，她淡笑应和，态度倒是不卑不亢。
闲聊片刻，听见报告厅里歌声停止，姜词一看时间，已到十点，“我得回宿舍了。”
梁景行乐了，“要这样就吃醋，恐怕你今后是忙不过来了。”
梁景行笑了笑，伸手在她发顶摸了一下，却是不置可否。
这段日子以来，她是否投注了太多精力在个人情感之上，为了过于细微无谓的情绪费神费时呢？
姜词这才真正抬头，目光落在男生脸上，意味不明。
陈同勖见她正观察这画，笑说：“这是我父亲。我常说要帮他画一幅画像，他说，又不是死人，画什么像。他今年八十大寿，身体不怎么顶用了，估计也就这几年的事……”
梁景行一直望着她的身影消失于拐角处灌木丛后，方收回目光，发动车子。
“……”梁景行掐了烟，“我说，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校内网是什么？”
男生忙不迭点头，“对对，就是她……”他顿了顿，“你有她电话号码吗？”
“不是我自恋，”梁景行吸了口烟，“在论文作业里夹情书，或是借请教之名约我拍私房照……这些事儿也不是没有。”
“……我替你投了一个比赛，牧民那副，得了银奖，”陈同勖咂了一声，“还行吧，还得努力，画挂在我朋友画廊，卖不卖得出去，还得看你本事。”
姜词瞪大眼睛，压根没想到陈同勖如此雷厉风行，“……老师，什么比赛？”
陈同勖正在创作一副人像，画布上老年男子皱纹如同沟壑，嘴里叼着烟袋，眼神却有几分“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沉肃犀利。
姜词正在研究宣传部拟定的奖惩制度，闻言微微抬头，“是。”
“其实……”姜词看着他，目光中混合了露骨与隐隐的羞怯，心脏“砰砰”直跳，似是擂鼓，“我可以不回宿舍的。”
陈同勖笑了笑，“没事儿，等你慢慢成长了，也就能渐渐明白——阿词，现在还不是享乐的时候，希望你牢牢抓住你的优势，千万不能荒废了才华。”
梁景行简直无话可说。
“还能是什么比赛，丹青奖。”
那男生立即在姜词前排坐下，转头笑说：“我拍过你们军训的宣传视频，还记得我吗？”
唇齿纠缠片刻，梁景行忽一把擒住她的腰，让她上半身与自己紧紧相贴。呼吸急促灼|热，一阵阵砸在耳中心上，姜词渐而气息不稳，只觉这一吻比之以往更加热烈，且充满了侵占掠夺的意味，好似梁景行心内蛰伏的猛兽一朝觉醒，迫不及待要将自己拆吃入腹。
“好，晚上早些休息，别熬夜。”
“我……”姜词轻咬了一下唇，终是羞耻与自尊战胜了别的，剩下的半句话，自然无疾而终。
姜词立即恭肃回答：“请老师指教。”
姜词歪头一本正经地想了想，“衣冠楚楚的闷骚？”
她最初觉得谈夏与张语诺在性格方面有几分相似，但相处久了，才发现两人实则差异更大。张语诺待人更加真诚，撒娇或是生气，都带着一股小儿女的情态，只因性格开朗，所以自然能吸引人汇聚到她身边；而谈夏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带着仔细斟酌过的考量，她知道怎样利用自己的优势，在他人不知不觉中达到自己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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