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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楚宥今年依旧没中，他写信给二老爷商量了一下不打算再考进士，楚寔那边也希望楚宥能去帮他，两兄弟有个照应。
季泠听明白了，苗冠玉自然也听明白了。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原以为苏夫人不喜欢季泠，这些日子自己又和苏夫人处得那么好，苏夫人怎么也该偏心自己的。
季泠每每想到此就觉得惭愧，她竟然有如此不孝的念头，她本该在京城任劳任怨地伺候老太太和苏夫人的。
楚寔身上捏了捏季泠的脸，嫌弃地道：“以前还有点儿肉，现在就只剩下骨头了，赶紧多吃点儿长点儿肉吧。”
“我来吧。”楚寔朝芊眠伸出手，结果她手里的碗坐到了床边。
放榜时，可谓是一人欢喜一人愁。楚宿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中了，名次虽然不高，但殿试是不会落人的，毕竟是恩出君上，所以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进士了。不过殿试时他名次也不高，没能筑造一门两状元的佳话。可能中进士这已经是万里挑一了，每个人都很满足，连章氏都很高兴。
“去哪里啊，表哥？”季泠问。
季泠的那个梦一点儿没错，楚宿不在意她的时候，哪怕她生得国色天香，他也不会碰她一根指头。季泠尚且如此，季乐就更不能比了。
听得楚寔这般问，季泠忽然觉得自己不该用无聊地问题去打扰现在的楚寔，他的整颗心都扑到陕西去了。至于为何要带着她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她很欢喜，也愿意跟着他去，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想陪他一起。
季泠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懊恼地道：“是么？”她刚才照镜子时其实也发现了。不过多美的美人，一旦太过于瘦弱了总难免减损三分颜色。季泠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表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认真吃饭的，尽快努力的胖回来。这米油我就能吃三大碗。”
因她立了个点菜的规矩之后，大厨房的厨娘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来，菜肴精致了许多，苏夫人吃着也舒服。
这话似乎另有所指，苏夫人也笑了笑，比起季乐，季泠似乎的确好了点儿，可这算是矮子里拔高子，有什么意思。都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说能想到今日她居然会羡慕二房的曾氏呢，虽然是妾，可儿媳妇娶得好啊，现在安安心心享福，今后的日子只怕比谁都好过。
老太太道：“你放宽点儿心吧，大郎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再说了，以他的性子但凡想去别的地儿，泠丫头还能拦得住？你只当泠丫头心里不急么？她生不出孩子，自然想别人赶紧生，哪怕抱到她膝下养也是好的。”
楚寔再次转过身去，就见季泠缓缓睁开了眼睛。
楚寔苦笑，“谈何容易。”
季泠“噗嗤”笑出声，“还有更好听的呢。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我看表哥这么辛苦和艰难，以后有二弟帮你，你就能轻松些了。老太太还说三弟也已经在来陕西的路上了，表哥可算有帮手了。”
京里最近人人口头上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案子。皇帝也派了中使到楚府褒奖楚寔，还赏了不少银绢，很是长脸。
季泠皱了皱鼻子，乖巧地没再开口。
楚寔蹙了蹙眉头，“你好生伺候着，每日的推拿都不能懈怠，尤其是四肢的，否则她起来以后会很难恢复力气。”
这件事想不开也得想开，季泠心里早就做了准备的，所以听见他说自己睡了这么久，也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只会觉得自己短短的人生里能得到楚寔这样的陪伴和爱护，已经是很满足了，无怨无悔。
楚寔的官位虽然没升，但却是实权在握的一方诸侯了，便是在陕西的布政使、都指挥使面前，也能叫板，这就是官微权大。
楚寔抬了抬眉毛。
季泠去给苏夫人请安时, 苗冠玉也在，两人正说得高兴, 见她进来却突然都收了声, 好似季泠就是来冷场的似的, 弄得季泠好不尴尬。
繁缨推脱了一两句，也就应下了。手里有点儿权利，可比只当个妾日子舒坦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些个厨房的人哪怕是克扣苏夫人的，也不敢克扣繁缨的，还得上赶着巴结她。
十二岁的姑娘, 还带着女孩子的天真烂漫, 人又生得美貌康健，活泼泼的, 叫人没法不喜爱。季泠微笑着点了点头，她本就欢喜自己的厨艺被人喜欢。
“胡说。”楚寔抱着季泠的手，微微使力紧了紧，“不许在说这样的话。”
芊眠正端着米油喂季泠，她刚刚醒过来也只能吃米油养养胃，否则会不克化和腹泻的。
老太太说的是正理儿，苏夫人也没法反驳。“哎，你还说大郎不会让我操心，我这不是操碎了心么？你老人家这会儿光会说我，只怕心里也担心着呐。”
楚寔拉了拉缰绳正要策马前行，却听得季泠叫了声，“表哥。”他又勒住马缰，“怎么了？”
繁缨是个聪明人，季泠一走她就去了苏夫人的院子，“妾位卑言轻，如今大少夫人不在，这厨房的事儿妾也不好再代管了。”说起来管厨房的事儿，季泠也就是立了个章程，至于细节可都是繁缨在管理，也正是因为有繁缨，所以这么久才没出一点儿纰漏。
“我这次睡了多久？”
所以楚宿只一句，让季乐在家孝顺老太太和章夫人就打发了她，带着怀秀启程去了眉山县，将季乐气得几欲跳河。在府里时，季乐还能压着怀秀不能怀孕，可现在山高水远的她就无计可施了。
“那正好，一醒过来就能穿夏日的薄纱了，再不似冬日穿得跟熊似的那么厚。”季泠笑了笑。
楚寔对季泠好，只因为他娶了季泠而已，无关季泠这个人。
楚寔重新端起米油，“阿泠，我发现你这小嘴挺会说话的呀。”
苏夫人瞥了季泠一眼，缓缓开口道：“你冠玉妹妹来咱们家做客，你身为姐姐, 亲自下厨给她做一次也没什么。”
楚宿没能进入翰林院，只能外放为官。这对楚家也不是难事儿，略微走动一下他的任命很快就下了，可不比祝长岗。
苏夫人的性子季乐这些年可是了解得很，果决而不乏狠辣，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等楚寔回来，季泠说不定都成一堆白骨了。可季泠因为有楚寔护着，所以苏夫人一直都没能动手，不得不在她的完美人生里忍受这样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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