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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寔听出了季泠声音里的不自信，转头道：“没有人会不恋栈权利，尤其是尝过权利的好处的。你若是做得好了，季乐难道不担心老太太把中馈之权全给你？”
苏夫人看了眼楚寔, “原来你还记得繁缨啊？”
气氛总算是缓和了，季泠松了口气。
季泠想楚寔对季乐是真的太没好感了，否则不至于时时都直呼其名。“她什么都没说。”
苏夫人没好气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气我啊？”
繁缨愣了愣，没想到季泠会如此坦白。“妾斗胆跟少夫人说一句，咱们这些女人没有个孩子，将来的日子可太难过了。”
季泠忙让芊眠去端醒酒汤，这是常备的，也不知他哪日喝酒哪日不喝，所以一直有准备。
但既然季泠肯这么说，繁缨也得上道，于是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没有的泪痕，“多谢少夫人关怀，可妾知道自己的身份，只盼着大公子和少夫人能好好的妾就满足了。”
苏夫人嗔了楚寔一眼，瞧着护得, 连说都不能说一句了？哪个做母亲的听了能高兴？“是啊, 软和是好，可这立不起来让你操心的事儿就多了。马如龙的事儿你本不必插手的。”
“不是还有繁缨么？”楚寔反问。
繁缨一走，芊眠就道：“少夫人可别被繁缨给骗了，什么自愿去庄子上啊，那是她的儿子，记在你名下成了嫡子，将来长大了有点儿出息，再将她接回来，你难道还能说什么？那时候可就是繁缨的天下了。”
“女子软和些反而好。”楚寔维护道。
季泠被掐得笑了起来，那是她的痒痒肉，她一边躲着楚寔的手，一边娇喘道：“表哥，我现在算是有点儿相信你是好色之徒了。”季泠自问，除了颜色之外，她还真没有能胜过那两人的地方。
繁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显然没被季泠安慰到。
居然带上了撒娇的意味，这在季泠来说可是甚少见的。那样漂亮的脸蛋，再用那样柔媚的声音撒着娇，没人能抵抗。她的心思略微活动点儿，整张脸就向外发着光，让人看得不愿意眨眼。
季泠打了个冷颤，“可是非得这样吗？我们是一家人呀。要不然我不接厨房的事儿行吗？让二弟妹知道我不会跟她争的。”
“不会叫的狗估计正思量着怎么咬人呢。你这些日子叫人都留心一点儿，她恐怕会使些手段。”楚寔道。
季泠嘟嘴，“老太太才不是欺负我呢。”
“我可没那么大脸。”楚寔轻笑道。
楚寔一口喝了，起身去了净室，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他舒舒服服地泡了进去。说不得季泠心细，伺候人也是极上心的，桩桩件件都很合楚寔的意，不用吩咐就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季泠低声道：“繁缨，你别这样。我想表哥如今也是……”季泠没好意思说“图新鲜”三个字，但这是人之常情。“你伺候了表哥这么多年，最是可心，过些日子表哥必然会去看你的。”
自然是疼的。“还能忍得住。”
繁缨到了屋里，季泠便将事情告知了她，“繁缨，你知道我身子不好，所以以后泰半的事儿还得落在你肩上，辛苦你了。”
楚寔轻叹一声，转身亲了亲季泠帮她把眼泪吮掉，“阿泠，你这么好说话，难怪人人都欺负你。”
老太太知道了自然是赞成的，她早就盼着季泠能立起来了。
“那不是还有我么？”芊眠没跟季泠客气地道。
“晚上别看书了，小心坏了眼睛。”楚寔身上带着酒气走进屋子道。
这话的潜含义，季泠也没敢问，若是繁缨不真心呢？
季泠不是不知道楚寔很不喜欢别人干预他的事情，但此刻老太太占了上风，她转身勇敢地拉住楚寔的手，无惧他的冷淡，“表哥，你想想老太太吧，她实在太盼望你有个孩子了。她今天，她……”
“想不出。”楚寔捏季泠腰肢的手略微重了点儿，“不过我知道，无论是傅三，还有那谁，都不及阿泠好。”
楚寔点点头，“以后这种事儿你不必瞒我。”
季泠笑着没把话说完，芊眠的脸就红了，“好啦，好啦，我去叫总成了么。”
然而木已成舟，季乐也只能看着，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让家里的长辈知道季泠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后，她反而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是两房要从此生分的意思？季泠有些担忧。
“以他的才学没问题的。”楚寔拍了拍季泠的手背，“去洗漱安置吧。”
次日季泠一大早去给苏夫人请安，却没想到差使来得那么突然。
“我都知道的。”季泠道，“如今孩子都没有呢，说这些其实没什么意义。再说了，若真有孩子，自然一切都要听表哥的，表哥怎么可能做得出让他的孩子母子分离的事儿。”
季泠愕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说自己害怕做不好。以前楚寔在外任官时，她随便管管还行，反正无论好坏楚寔也不会说她，可楚府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啊，她真怕自己办坏事。
芊眠愣了愣，却没想到季泠看得如此开。“那少夫人怎么同繁缨说大半晌的。”
但这些事儿都是外人的事儿, 苏夫人的落脚点最后还是回到了季泠身上。“你那媳妇也实在太软了些，也不知老太太是怎么养人的。”苏夫人这是对季泠有怨气，连带着对老太太都埋怨上了。
等老太太睡着，季泠自己都已经呵欠连天了，可见到楚寔时，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有些内疚地道：“表哥，马如龙的事儿你都知道了？”
“你的假设可真多，一会儿假设我娶傅三，一会儿假设没落水的事儿，让我有点儿头疼。”楚寔道。
“娘一定要这样跟儿子说话？”楚寔道。
这样哀怨的语气，从楚寔嘴里说出来，把季泠逗得又是一阵笑，然后在黑暗里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表哥，你说当初要是没落水的事儿，你会娶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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