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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寔能告诉季泠她哪儿错了吗？有些话别人能说，有些事儿却只能自己琢磨。他总不能说他是生气她的不上心吧？其实也不是不上心，不过是心不在他这儿罢了。
楚寔点点头，刚才的问题本就是随意而发，且有点儿欠妥，所以他也没继续问，只道：“早些睡吧。”说完楚寔转身就往西边走。
季泠急急地在他身后喊了声，“表哥。”
季泠却是一直低着头没看见这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可是如今窦姑娘的案子未结，此时纳她恐怕外头会有闲话，待案子结束，我立即就让人去办。”
气自己以为他是贪图美色之人？
窦五娘抱着琵琶半遮面地等候着楚寔发话, 楚寔搁下茶杯道：“姑娘色艺双全, 此舞更可比古之霓裳, 本官有幸观之, 实乃平身快事, 若本官真对姑娘有恩，也可抵消了。”
楚寔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把酒杯给捏碎，侧头看向季泠，阴恻恻地道：“你就认定了我要纳她为妾？或者安置成外室？”楚寔提高了声音问，“在你心里我就是那贪图美色之人？”
门口传来一点儿动静儿，芊眠转进屏风里隔着帘子低声道：“少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今日一见美则美矣，却是没有半点儿风情，如果不是出身好，哪里能寻到这般出色的夫婿，而不像她从小就受尽了人间的各种苦楚。
楚寔没说话，只是捏住就被的手指已经开始泛白。
芊眠见季泠闷闷不乐，也深悔失言。“少夫人，大公子心里定然是有你的。”
但有些事却是不能学的，学也学不会。
楚寔看着她心道，这是乖巧过了头。他虽然厌恶妇人家的拈酸吃醋，可到了季泠这儿，一句话不说，早就听过窦五娘的事儿，一句也不问，却也不是叫人多开心的事儿。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楚寔放下筷子看向季泠。
季泠却不以为意，“别遮掩了，我有自知之明。在京城时，母亲也常说女子之美不在皮囊，而在内秀。”苏夫人那意思自然就是说季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季泠的脸一瞬间就红得成了猴子屁股，她是万万没想到楚寔会问这个问题，她低头看了看，的确是袍子系得太松，而露出了里头的抹胸，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襟，把难得露出的风情全都遮掩了去，然后嗫嚅道：“不舒服。”
再后来又听连玉将季泠夸得人间少有，心里当然不平。这才有了今日之会, 季泠对她好奇，她何尝不对这位巡抚夫人好奇万分。
季泠自以为想明白之后，便嗫嚅道：“表哥在山东，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我也一直想着找个温柔贤淑的人伺候表哥。”
“窦五娘的事情，没有想问的？”楚寔挑明道。
“表哥！”季泠急了，一把捉住楚寔的袖角。
“表哥，求求你，你就指点指点我吧，我知道自己笨，可是我愿意学的，也愿意改。”季泠道。
一曲舞毕, 窦五娘娇喘吁吁，听在已经人事的男人耳朵里, 那就是另一番魅惑, 便是季泠也觉得那声音有些靡靡。
窦五娘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么？她当然知道,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实在没什么机会见到楚寔，即便见到了也是一大堆人在一起，楚寔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窦五娘从成人以来还没踢到过这种铁板, 哪个男人见了她不色授魂与啊, 偏偏在楚寔这儿却行不通了。
季泠茫然地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想了半天，突然“心灵福至”，觉得自己还真是个榆木脑袋，有些事儿楚寔为了尊重她所以不好提，但人都到跟前了，她怎么能没看明白呢？
楚寔回过头，见季泠有些怯怯地看着他，不由捏了捏眉心。
窦五娘行礼后便退了出去，季泠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只叹到楚寔还是很有艳福的，即便她不张罗，想必也不缺人伺候。在京中听妇人闲聊时，季泠也听到过家花没有野花香的说法。
她的皮肤太过细嫩，小衣或者中衣上有一点儿绣花都会摩得她皮肤起红印，所以季泠甚至连外裳都不怎么用绣花的，多半用的都是衣料本身的花样。
季泠立马就爬了起来，她原以为楚寔肯定不会回来的。毕竟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歇在外院的。
季泠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不多问。
季泠心里暗自叹息，这窦五娘还真是个要强的性子，今日想要压自己一头只怕是惹恼了楚寔。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人物，却是楚寔明媒正娶的妻子，他做事是不会让人说闲话的，自然更不可能宠妾灭妻。
衣裳则是霜白抹胸和同色撒脚裤外胡乱套了件袍子，那凌乱和慵懒也只能用海棠春睡初醒时的风情来形容了。